病房的門在下一刻被關閉。
護士長的聲音被徹底隔離在外麵。
小護士抖著手腕幫安佑琪撩開被子,又轉身去拿鑷子準備換藥。
床上的安佑琪氣得直喘粗氣,要是稍微能動一點,她早就一躍而起,直接給保鏢幾個耳光了。
什麼叫“換藥不疼要你幹嗎”?!
越想越生氣,她趴在床上,低吼著問:
“是誰讓你進來的?是不是淩震宇?!”
小護士一愣,轉了轉眼珠子也不知道誰是淩震宇,但還是有些疑惑地回答:
“我不知道,就是一個高大的男人,長得——長得很帥……”
她記得那男人的眼睛像是閃亮的黑曜石,讓人看一眼都會臉紅的那種。
“他怎麼跟你說的?!”
安佑琪磨著牙繼續追問。
“啊?哦,他就問我是不是來醫院實習不久,聽到我的回答之後,就說讓我負責換藥了,說不用害怕,你很堅強的……”
小護士一邊說一邊笑,感覺這是自己來這個醫院遇到的最帥最善解人意的家屬了:
“本來還很害怕的,沒有想到您還真的是這樣,疼也不喊一聲。”
哈?!
安佑琪懵逼地皺眉,接著下一刻尖叫一聲:
“啊——白癡啊你,這麼重的手!”
剛剛由於生氣竟然沒注意到疼痛,被她一提醒,安佑琪一下子破功叫了出來。
小護士嚇得手抖,手上的酒精棉簽沒輕沒重地戳在了傷口上。
“啊——”
安佑琪一仰頭,又是一聲尖叫:
“安離琪我饒不了你!”
同樣有這個想法的範媛媛正朝著VIP病房區走。
她看著身邊表情越來越嚴肅的西門澤,有些心虛地問:
“西門哥哥,咱們淩氏的危機真的解除了嗎?”
西門澤挑眉看她,不答反問:
“怎麼,不相信西門哥哥啊?”
“不不,我是說表哥真的有心情來陪著安佑琪,還是很難得的啦。”
範媛媛捂著嘴巴,抬手揮開鼻翼之間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西門澤看她的表現,恍然大悟地撓頭:
“對了我都忘了你是孕婦,是不是不能聞醫院的這股味道?不然你在大廳裏等我……”
“別了別了,我——我想見見表哥呢。”
範媛媛趕緊恢複如常,強忍著不適淺笑著緊走兩步。
西門澤已經拿起電話撥號,沒多久那邊接通,他一邊走一邊到處看:
“哥,我到了,你在哪裏,小表妹也跟過來了。”
“哦,行,我馬上上去。”
靜寂的走廊盡頭,淩震宇麵朝外,站在窗口一動不動。
“哥,情況怎麼樣?”
西門澤朝著保鏢守門的那間病房看了看,接著走到淩震宇身後,問了一句。
“表哥——”
範媛媛也跟上來打招呼,本來還想問什麼,就在他一轉身的功夫,她竟然忘了後麵的話,就這麼呆愣地站在原地。
這麼短的時間沒見,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裏寫滿了複雜的表情。
疲憊。
肅殺。
還有說不清的複雜。
她縮著身子靠牆站定,聽著表哥淡淡地開口:
“嗯,下午就可以開始,你那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