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仁慈,不然老公的命真要交代了,再靠下就是心髒……”
男人的聲音發沉,但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相反語氣裏倒還有一點戲謔。
本想逗逗她,卻沒有想到一滴眼淚落在肩頭,小女人跪坐在床邊就開始抹眼淚。
肩膀一抽一抽的把他哭得心都吊起來了。
顧不上解褲帶,淩震宇張開雙臂就把她摟在懷裏,無奈她一點都不配合,他隻好轉身坐在她身邊輕聲哄:
“老公跟你開玩笑的,這個位置離心髒很遠呢,不信你摸啊。”
白色的紗布斜著綁住他的肩頭,看不出一點狼狽,卻隱隱讓人心疼。
被他拉住的小手直接按在他的心口。
她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那麼近,那麼緊。
薄薄的一層距離,小手似乎摸到他的心。
被燙到一般地迅速抽回小手,淩震宇抿起唇角繼續哄她:
“心跳有力,可以證明健康了吧。”
抬起淚眼看他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什麼,人卻被他攬在了懷裏。
他的皮膚微微帶著涼意,就這麼一點點滲到她的心底。
“我不怕疼——就怕你離開。”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頭頂上,輕聲開口。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下頜一點點地顫動,能感覺到他長臂收緊——
一顆心更是慢慢跟他的心跳同步。
“陪我睡一會兒,累。”
男人聲音更低,不摻雜任何情愫,隻是澄明地闡述想睡。
安離琪剛剛點頭,身子還沒來得及動一下,耳邊就傳來手機的鈴聲。
臥室的門沒關,他們兩個的手機都在餐桌上,安離琪慢慢推開他,輕聲交代:
“我下樓拿手機,或許是管家找你的……”
她現在很緊張淩氏的動靜,明明是經曆風雨的時候,他卻執意要來家裏養病,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隻有她知道他心裏其實並不輕鬆。
這點從他黑眸時不時定在一個地方就能發現。
手機拿上來的時候,鈴聲已經掛斷,安離琪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不經意吸了一口冷氣——
是老爺子的電話。
她抿著嘴巴把電話遞到他麵前,還沒說是誰,鈴聲就又重新響起。
知道老爺子對自己印象不好,又已經闡明三個月的期限,安離琪嘴角彎彎地笑著說:
“你接電話,我手機也在樓下,我去拿。”
話沒說完她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沒有任何停留,甚至樓梯跑到一半的時候,她就把耳朵捂上了。
沒來由的害怕。
不知道是怕老爺子改變主意,現在就趕她走;還是害怕聽到他跟權勢滔天的老爺子據理力爭。
所以她還是逃避。
總之她想待夠三個月啊——
那麼短。
老天,請你仁慈一點吧。
三個月一滿,馬上就走還不成嗎!
安離琪虔誠地跪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緊閉雙眼地祈禱。
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也有電話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