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比來的時候要深,但車速卻比來的時候要快。
車廂裏的氣氛更是比之前要緊張很多。
當然這主要源於男人黑著的臉,他從上車就再也沒開口。
安離琪偷偷看了好幾眼,身邊的人都沒反應,她幾次試著開口想打破這份壓抑的寧靜,最後都沒想出好的話題。
無奈之下,她隻好把頭抵在車門上,任憑車窗外麵的景物快速劃過。
車子在路上一路通暢,卻一路沉默。
“吱嘎!”
車子突然停住。
她愣了愣,轉頭看看車外,再看看擋風玻璃前方的路,這分明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岔路口:
“怎麼回事?”
為啥把車子停在這裏?外麵也沒什麼異常啊。
男人把身子往後麵一靠,仰頭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走錯路了。”
一個白眼翻過去,安離琪嘟著嘴巴抱怨:
“走錯路還這麼有理,你是仗著本宮的寵愛嗎!”
我的天,自從上車,她總算是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胸口的憋悶算是找到了個突破點。
於是她解開安全帶,把身子朝他的方向湊湊,試探著去哄他:
“為什麼生氣啊?安佑琪又沒得逞,其實說白了她估計是想……”
男人眉頭微動,轉頭瞪著她,意思是——
你再說下去試試看。
安離琪會意,嚇得吐吐舌頭,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靠在座椅上朝著前麵深呼一口氣,淡淡地說:
“她什麼意思大家都清楚,反正絕對不是隻坐上總裁夫人的寶座那麼簡單。”
“你跟梵音到底怎麼回事?你的身份菲菲跟梵音都知道,到最後隻瞞住我一個人?!”
淩震宇根本沒接她的話茬,倒是直接把矛頭對準她:
“是不是當我傻?!”
安離琪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重新轉身擺著手解釋:
“不不,我也不知道楚梵音怎麼知道的,我發誓在山路上是第一次遇到,而且我從來也沒暴露過身份,倒是菲菲——見第一麵的時候就揭穿我了,算起來你們都沒她聰明……”
最後一句話,聲音不大,安離琪心裏也沒底。
身份被拆穿已經一個多月,她以為就過去了,沒想到在他心裏還有個結,索性今天把話說開:
“還有啊,我跟楚梵音就隻是普通朋友,而且很久沒有聯係過,而且你也都聽到了,人家在忙著自己的事業呢,你——你別亂想!”
莫名其妙地就想解釋,而且越說聲音越小。
身邊的男人一張俊臉隱在陰暗裏,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是亂想,是——沒安全感,琪琪我們結婚吧?!”
大概沉寂了一分鍾,男人突然開口。
安離琪一愣,接著蒼白地笑笑:
“你傻了?!你的妻子是安佑琪,安氏總裁的名媛千金,你們昨天剛剛官宣過,再說了你想犯重婚罪嗎!”
饒是這樣打趣,安離琪眼底還是泛起一抹心酸的濕意,她故意雲淡風輕地把頭轉向車窗,雖然模糊的視線根本看不清窗外漆黑的夜。
車裏又是一片寧靜。
傷感但不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