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外麵的人不說話,就這麼倚著車門站著。
一時間車裏車外都安靜非常,傅雲深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的下巴,線條緊繃,情緒似乎不太輕鬆。
他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催著他回去。
畢竟夜裏晚風涼,他的胃現在比較嬌氣,需要養著……
可張開嘴,催促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剛剛情緒發泄了一些,他現在肯定很疲憊,也很理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應該是不想聽誰碎碎念的。
打消心裏的想法,身子剛又靠在座椅上,外麵的男人輕聲問:
“有煙嗎?!”
傅雲深又是一激靈,重新繃直地坐正,皺著眉反對:
“有也不能抽,你現在這身體煙酒必須戒!”
男人不置可否,繼續保持著不變的姿勢繼續說:
“其實,我早就差不多戒煙了,她對煙味過敏。”
無聲的靜寂襲來。
傅雲深又覺得嗓子被什麼堵住一樣,本來一肚子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抬眼睛恨不得能把他看出個窟窿,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又過了一分鍾左右,他才繼續說:
“那丫頭酒量特別差,又聞不了煙味,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她是演戲,就故意用各種方法讓她難受著——”
“現在想起來——後悔。”
他的聲音不大,語速不緊不慢,就這麼清清淡淡地說著,每一個字兒都是從心而發:
“她在我身邊受的委屈太多了……開始顧念媛媛,畢竟她對我有救命之恩,再說了老爺子安排過來的人,我也不會輕易相信——”
“震宇——別說了……”
傅雲深又有點忍不住,眼睛裏又有兩泡眼淚醞釀出來,哽咽著勸了一句,可又覺得應該讓他說下去。
他語氣不變,聲音也還是清冷無邊:
“其實我是想讓她承認演戲的,故意帶著她參加一些公眾場合的酒會什麼的,沒她的時候我都不屑於去的,但每次到後來又都不忍心看她出醜,當時還覺得這丫頭演技太好了,總讓我改變主意……”
“然後,然後後麵知道她身份的時候,我有多高興誰也想不到,我想這是天賜的她,根本不是老爺子砸過來的人,原來老天對我還不錯……”
“震宇,她就是老天賜給你的禮物,就是你的!跑不掉。”
傅雲深說出這話的時候,眼淚一下子落下來,抬手擦著眼淚不讓那個男人看到,他豎起耳朵繼續聽:
“嗯,那時候起,我就堅定信念,一定要把她留住,那丫頭根本不會演戲,就是那麼純粹,現在想起來笨笨的樣子,總是讓人不放心,之前我還不確定她身份的時候,就已經放不下心了,隻是自己不承認而已……”
“震宇,你做的對,琪琪根本不怪你,她總是為你著想。”
“嗯,所以不管她在哪裏,我都是放不下心,現在想起來,其實距離不是問題,最重要的還是我們之間的阻礙。”
傅雲深重重地點頭:
“所以震宇,你得保重身體,身體好了,才能把工作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