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安有才手邊剛剛送來的熱拿鐵突然被他碰灑。
他尷尬地去拿紙巾擦拭著自己袖口的咖啡汙漬,嘴裏一個勁兒地說“抱歉”。
安離琪看著對麵的人,鬢角的位置已經有了些許雜亂的白發,印象中這是個極其注重外表的男人,怎麼就突然間蒼老了這麼多。
曾經在安氏迎新會上意氣風發的大總裁,現在竟然跟市井中一個普通父親沒什麼兩樣,同樣是為了兒女白發,同樣是逃不過生老病死。
心底瞬間的柔軟讓她深吸氣,伸胳膊拽了麵巾紙遞過去。
正在擦衣袖安有才意識到對麵有些影子,抬眼就看到安離琪手裏的麵巾紙。
眼底閃過一樣的光芒,微愣的瞬間他慌忙伸雙手去接那片輕飄飄的麵巾紙。
雙手收回的時候速度慢了不知道多久,指尖控製不住的顫抖讓他趕緊咽了兩口唾沫調節。
旁邊的淩浩宇把這一幕看在眼裏,輕聲勸:
“琪琪,多一個人關心總是好的,你不要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心底一片潮濕的安離琪抬眼對上他的,語氣清而冷:
“我勸你不要說風涼話,你不是我,根本沒立場說什麼,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麼?輕飄飄的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其實是最傷人的!”
一席話把淩浩宇懟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安離琪看看麵前的橙汁,再也沒有任何喝東西的興致,索性把杯子往前麵推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現在心情不太好,先走一步。”
說完拎起包站起身來。
在外麵坐著的菲菲早就搶先一步起身讓開,朝著目瞪口呆的淩浩宇擺手:
“不好意思傑瑞,我們走了!”
安離琪走到桌角位置的時候,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幣放在餐桌上:
“咖啡我們還是付得起的,這是我們的那份,你們自己算!”
兩個小丫頭手拉手朝著門口走去。
淩浩宇氣得拍桌子,端起麵前的咖啡一口氣喝光,指著安有才低吼:
“你怎麼做事的?馬上得手了,我看你是故意的!”
安有才從櫥窗裏看到兩個小丫頭的背影,無奈地搖頭:
“淩總,我——我也沒想到,這丫頭跟以前比,像是變了個人,說話做事都不一樣了。”
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淩浩宇不甘心地吼:
“我不管變不變,總之堂兄心上的女人我就要弄到手,你這個沒一點用的廢物,還想跟我談條件要回安氏,做夢!”
他把咖啡杯子狠狠往前一推,起身離開!
安有才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著麵前桌子上深色的咖啡漬,心裏越來越沉,拿起手機撥號。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被接起來,語氣顯然很期待:
“爸爸,你那邊怎麼樣?淩浩宇怎麼說的?那丫頭的事情辦妥了嗎?”
重重地歎了口氣,安有才聲音頹敗地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那丫頭提前知道,西門菲菲直接就說出來——可能有藥!搞得我這心裏——唉,沒辦成,跑了!”
安佑琪聲音一變:
“爸爸你怎麼辦事的?你是不是還在心疼這個不認你的女兒?沒跟你打招呼直接發律師聲明,這樣不孝的女兒你有什麼不忍的?再說了,讓她跟著淩浩宇是對她好,憑她一個殘花敗柳,震宇不可能再要她的,別的男人誰還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