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走在山間路的靳逸,隨時關注著某朋友的行為,就是這十分鍾之內,朋友撓了三次手臂。
雖然是隔著衣袖輕微的蹭,其他人看不出來,但對於眼裏裝滿了安伊伊的靳逸來,注意到這個細節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尋常自然。
“逸哥哥,我身上有些癢。”
“我看看。”靳逸拉開她衣袖,一顆紅點赫然立於眼前,因為朋友皮膚太白了,突然冒出這麼一個紅點,就尤其的明顯。
靳逸蹙眉,“其他地方呢?”
“有,身上也癢。”
“我看看。”
安伊伊立馬退後幾步,生怕靳逸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來。
“怎麼了?”
“逸哥哥,不能看。”
靳逸有些頭疼,這麼個不點,能有什麼看的,更何況他也才是少年,看了也做不了什麼。
“我就看一眼,你放心,你在我眼裏就跟白豬一樣。”
安伊伊:“……我勸你最好收回這話。”
“不看就不看,這樣,我們折回去,帶你去衛生院。”
“才不走回頭路呢!我其實沒事,周大夫給我很多藥,肯定有能用的。”
靳逸也想起那些瓶瓶罐罐,“靳木,把那個綠色的帆布袋拿過來。”
靳木應聲,很快送來了帆布袋。
“等等,這是漆樹吧?逸哥哥,我好像是過敏了。”前世她就對漆樹過敏,不要碰到漆樹的汁液,就是從漆樹附近經過,她都會中招,身上大顆大顆的紅腫冒出,癢得她想死的心都有,最可惡的是,連屁股上都長,比如現在,她的屁股上就是癢的,隻是不能對外人道也。
靳逸一愣,想起前世,前世丫頭也最怵這種樹,尤其夏,一陣風吹來,散落的漆樹味兒撲鼻,再輕微,她都能過敏,不止身上,連臉上也會大顆大顆的紅腫,丫頭愛美,他就給她做了個帶紗的鬥笠給她戴,倒也省事不少。
起初,這東西每次一得,都要十半個月才會好,最長的一次有一個月還多,丫頭處在水深火熱中,吃不消睡不著,臉一臉痛苦的哼唧唧,看著就可憐。
後來,他請的醫生研究出特效藥來,一針下去,不出三就好了。
再後來,他幹脆把四方城裏所有的漆樹偷偷的砍了,一把火燒了。
為此,他被罰跪祠堂三三夜。
“逸哥哥,喏!就是它。”
靳逸從思緒中被拉出,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不是漆樹又是什麼?剛剛就是從漆樹底下經過的,隻是沒注意到。
想著朋友又要受前世那種痛苦,靳逸隻想把那些漆樹也砍了燒了。
“朋友,你以前過敏過?”
安伊伊這才想起來,她本不應該知道的。
想了想,決定編個理由。
“是的呀!那會兒跟著爺爺生活,縣城郊外有一處就有漆樹,不過,從那以後,我都繞開那棵漆樹走,後來也就沒再過敏了。”
安伊伊仔細看靳逸的表情,見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想應該沒有起疑。
“對了,你快看周大夫的藥,我跟她提過過敏藥,難有備著。”
靳逸骨節分明的手指,很快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挑出一個拇指大的瓶子,上麵貼了明,靳逸掃了眼,直接就擰開瓶蓋,用靳木備好的棉簽沾了藥。
“袖子卷起。”
癢的要命,而且越來越癢,安伊伊顧不上其他,聽話的掀開袖子。
清涼的藥液沾上紅腫的地方,那奇癢難耐的撓心撓肺感瞬間鬆弛了下來。
“脖子裏也有。”安伊伊拉扯了下衣領。
靳逸這次沒有立馬配合,“靳木,你們回避。”
靳水有些一言難盡,就一未長成的丫頭片子,莫非還能讓他們有想法?
雖然這樣想,但還是乖乖的喊著靳木退下。
靳逸環視了一圈,還是不太滿意,最後瞄到一把傘,便將傘打開,把朋友罩著傘底下。
“安伊伊,閉眼,我現在是大夫,而你就是白。”
安伊伊被屁股上的紅腫癢得腦袋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哪裏還聽得進他的話,後麵的,基本上是他做什麼,她都乖巧的配合,而靳逸的眼裏,也真就當是在給白上藥。
“好了,等到旅館裏,我給你買兩塊鏡子,你就可以自己給自己上藥了。”
安伊伊心想,不用那麼麻煩,但看著這人不想是著玩兒的,便把要的話咽了下去。
接下來的路,因為人一旦走起路來,身上就會熱會出汗,對於正常人客服一下就好,但對於過敏的人來,那真是一種想死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