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蓁蓁主持完中饋後,特地把三郎和四郎的生母張氏和徐氏叫來談話。
“不必拘束,你們坐吧。”
張氏和徐氏謝過,她們自知下人身份,凳子也不敢坐實,隻是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拘束地眼觀鼻鼻觀心,靜待主子的吩咐。
在崔府待久了,受其他下人的感染,倆人愈發謹慎規矩了。
“你們不必客氣,先喝口茶吧。”
葉蓁蓁見她們放不開,便讓玉秀給她們端茶,玉秀作為主子身邊的大丫鬟,除非時伺候主子們,平日裏時不需要做這些端茶倒水的活兒,自有小丫們代勞。
但她是夫人的心腹,知道夫人對小郎君兩位奶娘的看重,特地親自給她們呈上茶水,張氏和徐氏受寵若驚,稍稍站起來致謝,才繼續坐了下來。
上頭的夫人喝了口茶,她們也連忙端起茶盞喝了口,茶蓋輕輕作響,然後就聽夫人在上頭說道:“你們不必緊張,今日找你們過來,是想和你們談一談三郎和四郎的啟蒙問題。”
張氏和徐氏俱是精神一振。
小郎君不日要去魏王府啟蒙的事情已經滿府皆知,雖說以崔府的世家地位,沒必要去攀附權貴,但郎君如今在朝為官,能夠與魏王殿下保持良好關係也是好的,因此下人們對此都歡欣鼓舞。
但張氏和徐氏不同。
當初夫人承諾過她們,將來讓她們的兒子給小郎君陪讀,但以現在這種情況,她們的兒子顯然是不能一同去魏王府的。
她們心焦,卻又不敢在主子的麵前露出分毫,那原本就屬於主子的恩典,若是不能實現,於情於理她們也不能心生怨懟。
不料她們剛做好心裏建設後,夫人就找了她們。
葉蓁蓁把她們的表情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原本早該與你們說的,隻是前陣子忙,現在才抽空與你們說起這件事。想必你們也想明白,三郎和四郎年紀畢竟小,若是當旺仔的伴讀一起去魏王府,肯定要受很多委屈,別說你們舍不得,就是我也舍不得的。”
可不是麼,別管魏王府與府的關係有多好,小郎君過去魏王府啟蒙,就相當於客人,終究不如在自個兒家裏自在的。
魏王府的人會照顧小郎君,但並不代表會同等對待他的伴讀,三郎和四郎不過是四歲的小孩子,哪裏會兒伺候人?
總不能跟著主子過去,還要魏王府的下人伺候他們吧?
沒有這個理兒的。
張氏和徐氏對此十分清楚,張氏恭敬道:”夫人仁善,體諒那兩個小子,他們年紀小不懂事,沒有福分伺候小郎君,是他們的損失。”
葉蓁蓁仔細打量她們的神色,見她們確實沒有怨懟之色,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雖然知道張氏和孫氏的人品不錯,但事關孩子,難保她們不會生出旁的心思,現在看她們一如既往地本分,她終於放心了。
故此,她可以非常放心地給她們提供了另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