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明州府衙門。
府衙前所未有的熱鬧了起來,各大商戶懷揣著激動、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踏進了明州府衙門——這個向來平民百姓避之不及的地方。
他們不敢多看,不敢多聽,更不敢多走一步,跟著引路的衙役走進召開競標會議的會堂。會堂已經有提前到達的商戶在等候,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兒互相打探消息,或是互相試探底線,熱鬧極了。
“徐當家,你這麼早就來了。你家郎君與知府家郎君乃同窗,寧國夫人又有你們布莊的幹股,徐當家想必有許多內部消息,何不與我們一同分享分享。”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即便是正在交談的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話頭,有意無意地往徐當家所在的位置靠近,打算從他那兒打聽第一手消息。
徐當家是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臉色紅潤,笑容滿麵,看起來是個和氣人。
他笑眯眯地朝諸位同道拱手:“大家抬愛了,徐某不過是小小商家罷了,哪比得上諸位家大業大。承蒙夫人看得起,取了布莊一成的幹股做慈善,但是多餘的聯係再也沒有了,故而徐某也不知夫人今日召開的競標會議所為何事。”
大家半信半疑,繼續試探道:“聽聞令郎與知府郎君交好,還一同組建了一支蹴鞠隊。徐當家教導有方,令郎更是青出於藍,日後前程可期啊。”
提起幼子,徐當家頓時紅光滿麵,但還是謙虛地說道:“過獎了,過獎了,犬子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多虧是書院出了蒙學班,不然犬子也沒機會與小郎君同窗,日後如何還得看他的造化。”
自從得知知府家郎君在鹿鳴書院進學後,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把自家子孫送進去,可惜鹿鳴書院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必須有德高望重之人引薦,若是沒有也得學識過關,那些大字不識一兩個的學生是不收的。
許多商戶壓根兒不注重學識,家中子弟更是受不住學習的清苦,腹中空空,又如何能進入書院呢?
徐當家自來就望子成龍,一直盯著兒子念書,幼子也爭氣,考進了甲班成功與小郎君當了同窗,其他人啊,還沒有這個福氣呢。
再過不久,銘清樓王當家和莊氏糧莊的莊當家都陸陸續續地來到了會場,他們兩家都成功地靠一成的幹股搭上了寧國夫人,自然也享受了徐當家一般的待遇,被人群密不透風地圍了起來。
不過最終結果都是一樣,他們都沒能提前知道內部消息。
“看來夫人有意保密,諸位兄台不必著急,會議很快就開始,很快大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莊當家說了一句公道話。
莊當家的妻子蘇氏此前參加金家的慈善宴,博得了寧國夫人的青眼,此番知府衙門的慈善糧食大部分都是從莊氏糧莊購買的,莊氏名聲大振,因此對寧國夫人非常擁護。
大家都覺得有理,便都安靜了下來,耐心地等待會議開始。
沒過多久,突然有人說道:“寧國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