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穎萱和楊婉詩離開後,葉蓁蓁就鑽進了小書房。
崔執端和崔執明下學回來,看到她在忙,悄悄地退了出去,然後去福禧院找祖母和妹妹玩了。
再等到崔維楨下衙,聽丫鬟說夫人還在書房忙,進來一看,頓時就是一驚——隻見書房地上全是寫廢的宣紙,撿起來一看,上邊寫著“巾幗書院”、“錦繡書院”等等字樣,原來是給書院起名兒。
他放下宣紙,走到她旁邊坐下:“蓁兒,時辰不早了,該過去正院用晚膳了。”
葉蓁蓁抬頭看他,頓時大喜:“維楨,你來得正好!快來幫我拿一下主意,這幾個名字哪個好?眼看著就要開學了,書院的名字都還沒起好呢!”
都怪她選擇困難症,糾結了許久,一直拖到了現在,現在可沒時間讓她在糾結了。
難怪最近一直嘀嘀咕咕地自說自話,連晚上都說夢話了,原來是在為名字犯愁呢。
崔維楨點了點她剛寫好的一幅字:“巾幗不讓須眉,作為第一座女子書院,意義深刻,我覺得命名為‘巾幗書院’就很不錯。”
“你也覺得不錯?”葉蓁蓁點頭說道,“我也是最喜歡這個,既然維楨你覺得不錯,那就選這個名字吧。”
崔維楨鬆了口氣:“好了,去用膳了,別餓著了。”
“等等!”葉蓁蓁拉住他,迎著他疑惑的眼神說道:“要不你替我寫一幅字吧,我寫得不好,若是掛出去做牌匾,這得多丟人啊!”
崔維楨又看了一眼她的字,說實話,蓁兒這些年在他的監督下日日練字,從未間斷過,字型雖然和他的略有相似,但自成風骨,這筆字哪怕是呈到禦前都是可以的。
蓁兒如此沒有信心,難道是他往日誇得太少了?
崔維楨暗暗反思自己的過錯,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蓁兒的字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筆跡流水行雲,已經獨具風格,何須要我來寫?再說了,你是山長,合該你親自命名書寫的。鹿鳴書院的牌匾,就是戴山長親自書寫的。”
葉蓁蓁聽罷,稍稍有了些信心,但是她對著眼前這幅字左瞧右看,還是覺得不滿意,說道:“那好吧,這幅字寫得不怎麼好,‘巾’字稍微小了些,我再重新寫一幅。”
再寫一幅?崔維楨覺得並不耽誤事兒,便點頭應下:“好,我等你。”
結果這麼一等,就等了大半天。
葉蓁蓁每寫一幅字,不是嫌棄字體大小不均,就是嫌棄筆墨濃墨不均,好不容易兩者都寫好了,又說筆畫的勾勒不夠自然……就這樣,一幅寫完了又一幅,地上作廢的宣紙越來越多,但她似乎並不覺得如何,還有繼續寫下去的架勢。
隻是崔維楨看著,每一幅字都寫得非常不錯,但是再不錯的字,也架不住一雙挑刺的眼睛啊!
眼看著蓁兒又要把新寫的一幅字丟掉,他連忙按住,直視著她,好教她看到自己誠懇認真的眼神:“蓁兒,我覺得這幅字是寫得最好的!”
“真的嗎?我怎麼覺得最後的收尾……”
“不!你看錯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眼光嗎?”崔維楨盯著她。
葉蓁蓁皺了皺眉,又端詳了一遍,遲疑地說道:“那、那好吧,就這幅了。”
崔維楨移開手,心裏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