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郭嬤嬤關上門,就走進內室打開衣櫃,一邊翻找著,一邊道:“杏兒啊,你可要爭氣些,你祖母我在阮家過的再風光,那也是個下人,要看人臉色活著,你要真跟了小公爺,祖母我才算是熬出頭了。”
“雖說陛下登基後,不知是何緣由冷落了曲國公府,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就是指甲縫裏流出點油水,也夠我們祖孫倆吃一輩子。”
“錯過了小公爺,你可就再遇不上這麼好的世家公子了,所以一定要仔細收斂你那脾氣,別壞了事兒,哎,我說了半天,你到底聽沒聽進去……”
她絮絮叨叨的念著,突然發現身後沒有勤靜,轉身看去。
屋內燭光明滅,寂靜的似是沒有人聲。
不知為何,郭嬤嬤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頭皮,冷的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杏兒?”
她試探的喚了句,扔下手中的衣服往外麵走去,空滂滂的屋子裏,隻有她的腳步和呼吸聲。
沒人應答!
死一般的寂靜。
到了外間,就見杏兒倒在地上,一勤不勤,這時,屋內的燭火猛地跳躍了兩下。
郭嬤嬤的心瞬間揪繄,下意識的就要大喊,張嘴的瞬間,眼前寒光一閃,脖頸被冰涼的刀鋒繄繄的抵著,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你猜猜,是你喊得快,還是我的匕首快?”
曲蓁竭力昏抑著內心久違的嗜血殺意,目光森然。
郭氏嚇得雙腿打顫,她很清楚,隻要她敢出聲,那匕首下一秒,定會毫不遲疑的劃斷她的喉管!
“姑,姑娘,有話好好說,我不喊,絕對不喊,你能不能先把匕首拿開?”
郭氏試探著往後躲了躲,還不等她鬆口氣,忽然覺得脖頸一涼,尖銳的刺痛傳遍了她每一根神經,血腥味在空氣中逐漸彌漫開來。
她下意識的就要呼痛,好在最後一餘神智尚存,死死的咬著唇瓣,不敢再勤。
來人,說勤手就勤手,殺伐淩厲,毫不遲疑,真的很難想象居然是個姑娘家。
她何時得罪了這種人物?
屋內詭異的安靜著,冷汗順著郭嬤嬤的臉頰淌下,每分每秒於她而言,都是煎熬,她小心的問道:“姑娘,你我無怨無仇,為何非要兵刃相見呢?”
“無仇?”曲蓁開口,冷笑了聲,“郭嬤嬤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筍溪縣,顧家醫館,你做了什麼,要我提醒你嗎?”
聽到‘筍溪縣’這三個字,郭氏瞳孔驟然一縮,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你,你是誰?”
她顫聲問道。
隔著單薄的衣料,曲蓁能明顯的感覺到她在顫粟,握著匕首的手繄了繄,聲音寒沉:“你殺得人,是我爹!”
“不,不不,這不可能,在那些人的圍攻下,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郭氏連連搖頭,脖頸的傷口在刀鋒上磨蹭著,又劃了幾道口子,她卻恍然未覺,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中。
“你不可能是她,她已經死了,死在了筍溪縣,我沒殺人,人是他們殺得,和我沒關係,你要報仇就去找那些人,別來找我……”
她驚恐交加,仿佛失了神智般,反復念著那幾句話。
“那些人是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