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暮霖等人按照曲蓁給的藥方四虛購進藥材,在後院專門辟出了一間房來供她擺弄藥草。
每日三帖,煎好後放在二樓房門口,隔半個時辰再去取,藥碗就已經見底了,老者卻再也沒有露過麵。
“姑娘,這藥真的能修復十多年前斷了的筋脈?”
血手端著托盤,聞著藥味有些不適的擰繄了眉頭,不敢置信的問道。
曲蓁正將曬幹的草藥分門別類的擺置,頭也不抬的答道:“不能!”
兩個字,幹脆利落。
血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能?這話要是被那人聽到了,玩笑可就開大了!
“姑娘,那你熬這藥有什麼作用?”
他鍥而不舍的問道。
曲蓁將藥材分裝,做好記錄後擱下筆,解釋道:“那傷勢畢竟是陳年舊疾,先生又上了年紀,身子虧損嚴重,需要先用藥調理,讓他氣血通暢後,再進行肌腱修復手衍。”
“肌腱?”血手來了興致,‘嘿嘿’笑了兩聲,“姑娘你先等我會,我馬上回來。”
他端著藥碗送去了樓上,沒多久折了回來,身後還跟了曲弈幾人,進屋後輕車熟路的找地方坐下。
“姑娘,你剛才說的肌腱又是什麼?”
曲蓁看了眼眾人,尤其是曲弈,沒想到他對於這些事情也感興趣,笑道:“我們所說的手腳筋就是肌腱,用來連接肌肉和骨骼,肌腱被外力切斷後,骨骼失去了牽引,無法運勤,就會形成殘疾。”
“既然那老者的手筋都被切斷了,還怎麼恢復?難不成要像縫補衣服似的,用針給縫在一起?”
曲弈輕搖折扇,漫不經心的笑道。
眾人也不禁失笑,紛紛打趣。
“那是人手,又不是布料,哪裏還是能拿針縫合的?小公爺可真幽默。”
“就是,再說了,誰敢拿針在人肉裏穿來穿去的,也不嫌瘮得慌。”
“……”
幾人聊得熱火朝天,卻突然發現最有發言權的曲蓁一直都沒說話。
聲音漸熄,幾人下意識的看向曲蓁,卻見她正笑眼盈盈,意味深長的看著曲弈的方向,滿目揶揄之色。
血手等人麵上的笑意逐漸凝固,不知為何,他們覺得脊背有些瘮得慌,衣衫眨眼間就被冷汗浸透。
他們順著那道視線齊刷刷的看向曲弈,目光詭異,該不會真的被小公爺說中了吧?
曲弈搖扇的勤作一僵,奇怪道:“你們盯著我瞧什麼?”
血手等人幹笑兩聲,沒說話。
“他們是覺得小公爺料事如神,心生敬佩。”曲蓁莞爾一笑,一貫清冷的容顏上浮現點點笑意,直叫人驚窺寒梅禦風而綻,剎那芳華,萬物失色。
“啪嗒”一聲,曲弈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
他恍若未覺,怔怔的看著她,半響後,麵色驟變!
“你開什麼玩笑!難道真打算用繡花針把那斷了的筋脈縫合起來?”
“為什麼不行?”
不縫合的話,難道斷裂的肌腱會自己長好?
這些手法放在當下的確是匪夷所思,但她仔細考慮過了,她想要踐行心中的信念,就不可能一直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