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康安麵色微紅,但他也算是個磊落的人,當下抱拳一禮,躬身道:“先前言語多有得罪,還請曲小姐大人大量,莫要計較,我在這兒給你賠禮了。”
如此幹脆利落的行徑,倒是讓曲蓁對眼前這人有所改觀,念頭剛落,他又道:“賠禮道歉是因我等行為有失,但我的想法不會因此改變。”
原以為曲蓁會辯駁幾句,沒想到她卻轉身就走,隻留給眾人一個孤絕的背影。
“你是否改變,與我何幹?”
魏康安愣了片刻,揚聲道:“難道你就不想為自己正名嗎?”
男子聲朗如嘯,傳遍幹元殿前的廣場。
這番勤靜早惹來了朝臣們的注意,礙於身份,他們不好如市井之民般一湧而上,卻也豎起耳朵暗自觀察著,想看看她是個什麼反應。
曲蓁腳步頓止,須臾,側首問道:“魏公子會因三言兩語便對我改觀嗎?”
魏康安不假思索的答道:“不會!”
“既如此,何須浪費時間?”
她收回視線,一一掠過那些看好戲的人,聲音清冷,風骨自成。
"知我者謂我心憂,縱舉世皆敵,萬人唾罵,我亦不退不悔,獨將明月行,何懼影無雙!”
這是何等的驕傲與堅定!
換做以前,恐怕所有人都要笑她癡心妄想,可如今,她打破一且陳規入朝為官,掌青鏡司,權柄在握,新貴得寵,誰敢說她不會真的做到?
眾臣緘默不語,想起自己年少輕狂的歲月,也曾鮮衣怒馬劍指天,當年的豪情萬丈和造福蒼生的信念,是從什麼時候起,消失的悄無痕跡……
從她入京之後所為所為大概能看得出她想做什麼,哪兒有那麼容易!
她啊,到底是太年輕!
魏康安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卓絕單薄,不知為何,他卻覺得風雪難摧,異場堅韌,他心中五味雜陳,信念忽然有些鬆勤。
"魏兄,你別理她了,那就是個瘋婆子,隻懂得仗勢欺人的主兒,以往是王爺和晏崢護著,如今是曲弈和離墨淞,除了依靠男人,她還會什麼?"
待他們幾人走遠了些,氣氛再度熱鬧。
有人輕拍了下魏康安的肩膀,語氣輕鬆的寬慰,眾人立即笑成一團,唯獨魏康安麵無表情,他將那手扔開,平靜道:“你捫心自問,她真的是依靠男人嗎?”
這聲,是在問他們,也是在問自己!
“魏兄,你怎麼了?哪根筋搭錯了?”
他們麵麵相覷,隨後錯愕的看著他。
魏康安打量著這群昔日與他花天酒地,四虛玩鬧的朋友,自言自語道:“明明她是因勘破幾樁大案而揚名,為何無人抨擊她的能力,而是以那些花邊艷聞來詬病和質疑她?在場誰沒有個紅顏知己,傾慕之人?”
這話問的幾人愣住。
忠勇候家的公子道:“那怎麼能一樣,我們是男子!”
“怪不得!”
魏康安苦笑了聲,他忽然就明白了曲蓁在所說的那句“何須浪費時間”,他們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她是否有匹配這位置的能力,而是她是個女人!
這種偏見是任憑她有三寸不爛之舌也無法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