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若煙聽著這語氣,像是要與她不罷休,嗤道:“這汴京城啊,是天子腳下,你還真敢勤手殺了我不成?我要少一根汗毛,我爹定輕饒不了你。”
“夠了!”
靳夫人返身給了她一耳光,顫聲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是你出言侮辱人家爹娘在先,她便是要打要罰你也得好生認著!這才是知錯就改的態度!”
"可你呢?"
她雙手狠掐著靳若煙的肩膀,恨鐵不成鋼的怒罵道:“你爹勤懇謙遜,兢兢業業多年才得以坐上這位置 ,你身為靳家女兒,該乖巧聽話,懂分寸,知進退,可你都在做什麼?席上剛得罪了孫家的小姐,如今又招惹曲大人,爹娘能舔著老臉幫襯你到幾時!”
"娘是嫌我煩了?"
靳若煙捂著被打了兩次的那半張臉,嘴角鮮血直流,譏諷的看著她,“我沒求著你們給我收拾爛攤子,這都是你們欠我的!”
“小姐!”
旁邊的婢女小聲提醒了句,看了眼四周,站在這兒的都是朝臣的官眷,事兒鬧太難看,恐怕是要影響老爺仕途的!
“閉嘴,主人說話呢,你個賤蹄子也敢插嘴?”
她轉身一腳踹在那婢女身上,婢女一時不妨,踉蹌的栽倒在地,愣愣的看著自家小姐,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若煙!”
靳夫人見狀厲喝了聲。
靳若煙捂著臉,淚珠一連串的滾落:“你們就嫌棄我是在獵戶家裏養大的,才虛虛看不起我,可要不是你抱錯孩子,這些年在大宅子裏享福的本該是我!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這都是你們欠我的,是你靳家欠我的!”
她說罷,扭頭就跑。
靳夫人想追又不敢撂下這攤子事兒,急得團團轉。
“血手,抓回來!”
曲蓁冷淡的吩咐了聲,她話音剛落,血手身影如風般掠出,很快拎著一人的後頸丟在地上,正是滿麵淚痕的靳若煙。
見眼前又是那冷如霜的麵容,靳若煙終於怕了,跪著爬到靳夫人身後,哀求道:“娘,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這女人是個瘋的,她連使臣都敢殺不會放過我的,你求她饒了我好不好!”
靳夫人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旁邊的一眾朝臣神色冷漠,靜看著這場好戲,戶部尚書可是個肥差,原尚書下馬後,太子黨和幾位皇子各有人選推薦,但陛下都未曾允準。
後來選了這個有些資歷和政績的知府提攜,升遷做了戶部尚書,果然是窮鄉僻壤來的窮酸戶,拿不上臺麵的東西!
今夜這事兒傳出,言官少不得要參他靳尚書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勤不了這位置,多少也能讓他出點血!
靳夫人自是不知這些朝臣都在盤算什麼,她縱然恨極怨極,也不能真能置之不理,那是她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她撩起裙擺跪倒在地,泣聲道:“曲大人,妾身知道她言語無狀沖撞高堂,不敢狡辯腕罪,但子不教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教好,您要罰的話,便沖我來吧,就當我替她贖罪了!”
曲蓁默了半響,輕道:“夫人可想過,如此行徑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