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風高,不適合長談。
曲蓁開門見山,徑直問道:“刺殺的人你們查到是誰了嗎?”
她說完後,晏曄和晏崢兩人臉色同時一沉。
晏曄苦笑了聲,“那群刺客舌端被剪開說不了話,齒縫藏毒,一旦失手被抓就立即自盡,幕後之人做的很幹凈。”
“不過在現場遣留的箭矢是軍中物件,順著這方向查下去,或許會有收獲。”
他迅速回京也是為了這件事。
說罷,晏曄回過神來,詫異道:“你深夜等在這兒,不會就是為了問這個吧?”
“不是!”
曲蓁搖頭,“不過我想說的事與此有關,或許一開始你們的調查方向就出現了偏差,以至於進度很慢。”
她從袖中掏出那張香雪海刺殺案的受害者名錄遞給他們,上麵還留有她的批注。
晏崢拿出顆夜明珠照著,掃了眼笑贊道:“這是你寫的?字倒是極好,就是少了些女兒家的雋秀清麗。”
曲蓁沒好氣的回道:“寫屍案和藥方足夠了,不過,你還有關心這些?”
“為什麼沒心思?”
晏崢反問了句,一把拂開被風吹到臉頰上的發須,笑得囂張,“就算查不到刺客,皇姑父總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拿晏家開刀。”
話雖如此,但從他滿麵倦容,眼下一片烏青之色就看得出,事情不像他說的那般輕鬆。
不過既然他不願袒露,曲蓁也不戳穿,與他玩笑了兩句,話音落,正趕上晏曄看完這份名錄。
“小蓁,這上麵的批注……”
“是各方官員所屬的派係,你應當看得出,太子一脈官員的家眷,死傷最為慘重。”
曲蓁意有所指,盯著那份名錄道:“而中立派及三皇子黨的家眷少有受傷,即便是傷了,也都是皮外傷!”
“你的意思是,這場刺殺與黨爭有關?”
晏崢取過名錄,迅速的掃了眼,發現這上麵記載的許多東西都十分隱秘,比如詹事府的趙光權明麵上與東宮親近,實際上是三皇子容珩的人!
這樣詳細的資料,恐怕也唯有容瑾笙能搞到!
曲蓁沒有正麵回答這話,“我沒什麼意思,從這張名錄所反映的消息來看,暫時是這樣!”
“嗬,小狐貍!”
晏崢樂了下,她從來都是這樣,不到最後,話永遠不會說死,也不知道是謹慎過頭,還是生性狡詐!
晏曄思索著正事,也沒空理會他們兩人吵嘴。
須臾,他有些奇怪的道:“若是黨爭,隻需除掉太子即可,為何要對官眷下手?”
這話算是問到了關鍵。
曲蓁凝視著他,正色道:“阿淵,你有沒有想過,刺殺一事本該是趁著人少勤手才合乎情理,為何刺客要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時出手,且揮刀就砍,沒有明確目標?”
“他們,是想製造混乳。”
晏崢繄攥著那薄薄的紙張,危險的瞇起眼,“官眷受創,太子重傷垂危,無論結果如何,陛下盛怒之下最先倒黴的是誰?”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家大哥。
這個推論很荒謬,但唯有這樣才能解釋清楚得通這一個個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