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飼育蠱蟲的說法或許是真,但作為一個熟通藥理的大夫,不會不知道那紫蘭花與蠱蟲本身的毒性相克。
“是又怎麼樣?”
曲蓁麵不改色的關上錦盒,將其丟在了一旁熊熊燃燒著的爐火中,眨眼就被火光湮沒。
白蓮花被她的態度氣笑,“你就不怕我拆穿你?”
“你不會!”
她輕扯了下唇角,淡淡的看他,“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你懶得做。”
“誰說不利己了?本公子高興啊!”
白蓮花就看不慣她波瀾不驚的模樣,小小年紀,裝什麼老成?
這番心思曲蓁自然是不知,但她卻清楚的在這人身上看到了什麼叫做‘口不應心’!
她淡道:“你行醫救人是隨心所欲了些,但並非生性兇獰,枉顧人命之輩,留下這蠱蟲後患無窮,萬一再度被人投入試驗,那還會有更多的無辜之人慘死,非你所願。”
“哼,自作聰明。”
白蓮花起身,語氣不太客氣,大步往外走去,白凈俊秀的麵龐上不自覺的染上了一層紅霞,嘴裏卻不甘心的嘀咕道:“旁人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我隻是嫌他們整日裏哭哭啼啼的讓人心煩……”
曲蓁好笑的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收回視線,著手整理桌案上的藥材。
汴京疫癥拖得太久,急需解藥。
他們必須盡快趕回去!
眾人收拾的速度很快,晚些時候黑雲騎就已經整裝待發。
曲蓁翻身上馬,對容溟拱手道:“殿下,我們先走一步,汴京再見!”
“好,路上小心。”
容溟知道她歸心似箭,也不強留,畢竟賑災隊伍人數過多,行進速度緩慢,路上要耗去不少時間。
京城的百姓等不起!
打過招呼後,眾人調轉馬頭乘著夜色朝城門外狂奔而去,馬踏長街,留下一行匆忙的背影,猶如來時一樣,孤寂而堅決。
白蓮花和滿盈缺同他們一道離開。
血手瞅著自己懷中的身影,有些鬱悶,“滿小公子,你不會騎馬是怎麼從藥穀跑到昭關府的?”
滿盈缺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囁嚅道:“穀中常有來往的鏢局,我使了點銀子讓他們捎我去縣裏,租了馬車趕路。”
“那幹嘛不直接去京城?停在昭關府做什麼?”
說起這個,滿盈缺更是尷尬。
策馬走在他們身側的白蓮花‘噗嗤’一聲笑了,“哪裏是停在昭關府,他是被人撂在了昭關府。”
“嗯?”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滿盈缺垂下頭,不好意思的道:“我沒銀子了,付不起車費。”
“是啊,看見乞丐給些銀子,遇到傷患給些銀子,還有那賣身葬父、吹拉彈唱、胸口碎大石的都不放過,你就是帶著金山銀山都不夠揮霍的!”
白蓮花噲賜怪氣的笑了兩聲,當時他看到這孩子就在想,是哪家養出來的小傻子,明明窮得飯都吃不起,鋨的頭暈眼花,在他開出天價的時候還是護住了那條蠢蛇!
真固執!
聽了他的話,血手和檀今等人相視一眼,神色都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