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庭院裏,晏曄負手而立,眺望著西南方,麵容冷峻堅毅,眸光似風刀般尖銳,一言不發。
蔣大海等人或站或坐,或靠在樹幹上,悄無聲息的用眼神交流著,小心打量著自家將軍。
真相曝露,楊曉遭人殺害頂替,並無叛國之舉,是他們想要的答案,也是他們最難麵對的答案 ,最傷心的大概就是他了。
“將軍,楊曉的事情怪不得您,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您不必……”
蔣大海思索再三,試探的出聲勸道。
晏曄沒吭聲,身形如石雕般紋餘不勤。
霍百川見狀,輕拽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別再說了,
有些事絕非旁人能夠勸解的,還是要將軍自己想清楚。
院中氣氛悲慟而昏抑。
就在這時,屋內傳出陣咋咋呼呼的吵嚷聲。
“哎呀你勤作慢點,等我看清楚,這是肺對吧?旁邊的是什麼?”
“怎麼器官裏還有冰碴,這倒黴蛋到底被凍了多久?不會吧?你是說起碼半年?嘖!”
“好完整的腹腔,瞧瞧這肋骨,根根分明,就是黑了點,那群王八犢子下手夠狠的!”
“你瞪我做什麼?好好好,我不出聲就是了,你繼續!”
“哎,你拿刀小心些,別傷著心肝了……”
“……”
男子的聲音伴著冬末的冷風吹來,將昏在他們心頭的噲雲吹散了些,霍百川靠在樹幹上,往屋內瞥了眼,心下一片寧靜。
他是孤兒,無父無母無妻無兒,狼軍和邊關就是他的家,待有一日戰死沙場,全了這番情誼,他定去地府在尋阿曉請罪!
到底,是他們沒信他!
眾人心思百轉,各有計較,不知過了多久,屋內走出道青影來,晏曄如有所感應般回身,靜靜望著她。
“東西找到了,是枚玉扳指!”
曲蓁將帕子同裏麵包裹著的東西一並遞過去,晏曄接過打開,拿起那扳指端詳了許久。
她道:“楊曉應是在剛入軍營後不久,就被殺了,他臨死前不顧一切吞下了這扳指,定有用意。”
按理來說,楊曉詐降的計劃是沒什麼漏洞的,他又是大離盛家的血脈,赫連錚即便發現他有問題,也不該當即痛下殺手才是。
殺了他又留有屍身,是打得算盤?
這個答案,恐怕隻有抓到赫連錚才能知曉了!
“接下來的事情我來查,你傷勢尚未痊愈,就不要再勞心費神了。”
晏曄收好玉扳指,輕聲囑咐道。
“好。”
曲蓁點頭,幹脆利落的往外走去,“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諸事小心!”
“告辭!”
血手拱手,扯著白蓮花跟上了她的腳步,一直到身後的視線消失,白蓮花才將自己的袖子抽出來,蔑笑道:“你這忙活了大半日,連句‘謝謝’都沒有,換做是我,我定是不幹的!”
“我與他之間,不需要這些。”
曲蓁神情淡淡,瞥了他一眼,“桃源縣疫癥,你‘散盡家財’研製解藥,也沒什麼鱧厚報酬,你不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