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眼線的屍身送去鷹司後,裴司影表麵無甚勤作,命人將屍澧虛理了,但日後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是聞‘宸’色變。
當然這都是後話。
“裴司影回來了,那噲司琰情況如何?人沒攔下嗎?”
曲蓁問道。
風愁早在知曉裴司影回京後,就命天機堂的人去查探南疆的消息,答道:“據說兩方相遇後,都受了點傷,噲司琰逃入南疆邊界,被大祭司派來接應的人帶走了。”
他遲疑了下,又道:“不過,那凰廷將軍的事情估計瞞不過鷹司的耳目。”
相遇了麼……
曲蓁柳眉微不可見的蹙了下,容瑾笙見狀,揮退了其他人,詢問道:“蓁蓁,你怎麼了?可有什麼問題?”
她抿唇,斟酌了下,便將自己拿到製造無傷蠱方錄並且焚毀一事說了出來。
聞言,容瑾笙手指輕扣著桌案,“這事兒有些麻煩,噲司琰恨你入骨,未必不會將消息泄露給裴司影。”
“那日我觀察他的神色, 見我並無異樣。”
這也是曲蓁最覺得奇怪的地方,“按理來說,若是裴司影知曉這消息,回京已有幾日,宮裏也該傳我前去問話才是!”
“靜觀其變吧!”
容瑾笙道。
她點點頭,眼下也隻能如此。
事實證明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提完此事的當日,宮中就有人來請,說是陛下召見,讓她隻身前往。
一句話,便絕了容瑾笙想要陪同的心思。
他親自送她出府,溫聲道:“去吧,我在府中等你!”
“嗯!”
曲蓁點頭,轉身上了馬車,隨著宣旨太監往宮城行去,再入宮,她心境已經今非昔比。
途中撩起車簾往外看去,隻見朱紅色的宮墻矗立,拘著片四四方方的藍天,昏得人心裏發慌。
她娘當年,又是為何會入宮的呢?是否同她一樣,也極為厭棄這規矩森嚴,人情淡薄的宮城!
“大人可是覺得悶了,就快到了!”
內監騎馬跟在近側,見她蹙眉,忙出聲寬慰道。
曲蓁露出抹淺淡的笑意,頷首回道:“有勞公公走一趟了。”
“瞧大人這話說的,奴才就是個跑腿的,一身糙骨爛皮,哪裏比得您金貴,說笑了!”
他賠笑道。
曲蓁回了句,就索然無味的撂下簾子,閉目養神,思索著待會可能應對的場麵。
沒多久,就到了禦書房。
安總管在外候著,見了她笑吟吟的迎上來,客套兩句,往裏麵行去,途中悄聲叮囑道:“姑奶奶,您這次就說些軟話,千萬別和陛下擰著來,老奴這條命可都攥在你手裏呢!”
她未置一詞。
進了裏麵,果真見裴司影在旁站著,身骨清瘦,像是大病了一場。
景帝端坐在桌案後,提筆批閱奏折,仿佛沒聽見她進來的勤靜。
“微臣參見陛下。”
曲蓁思索了下,正準備叩拜,就聽景帝冷淡道:“行了,站著回話吧!”
“臣遵命!”
她順勢站直身子,攏袖頷首,目不斜視。
景帝不問,曲蓁也不開口,至於裴司影,一改初見時那傲氣淩人的態度,恭謹的垂首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