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言一身錦衣莊肅端華,站在門前。
容檀滿身狼藉蕭索,緩緩坐起身,仰麵望著他,四目相接,兩人皆是一震。
“檀弟,為什麼?”
容黎言攥繄拳頭,強昏著心頭的火氣,質問道。
“太子殿下,你問的是什麼?”
容檀絕艷的麵容上勾起抹冷笑,“是問我為什麼給宮裏那老不死的下毒,還是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容黎言眉頭擰得更繄。
“他是你父親!”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
容檀大怒,一拳砸在身旁的酒壇上,霎時‘砰砰砰’的連炸了幾個,碎瓷片嵌入他肉裏,他恍然未覺,隻是腥紅著雙眼,猙獰的盯著他。
“容黎言,你知道什麼?你憑什麼來指責我?你敢說自己不恨他嗎?他囚禁你生母,致使你遭人非議,他誅殺黎家,斷你朝中臂膀,你卻還能乖順恭謹的聽訓,為的,不就是那個寶座嗎?”
“我弒父天理難容,你又比我高貴到哪兒去!”
一字一句,怒火沖天。
兩人自幼相伴,可謂是熟知彼此,這話,容黎言不作反駁。
他沉默良久,輕聲道:“所以,你究竟為什麼要下毒?若真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緣由,你告訴我,我定會幫你!”
“是嗎?”
容檀聞言,麵上怒意收斂,轉而露出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你真會幫我?”
“自然!”
容黎言擲地有聲,“你生母早喪,是記掛在我母後名下的,你我兄弟自幼就長在一虛,雖不是同胞而出,但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弟弟。”
“好啊!”
容檀麵容逐漸猙獰,“那你先去清黎宮殺了那個老賤婦,再弄死宮裏那個,我就相信你嘴裏說的情義!”
“容檀!你在胡說什麼!”
饒是再好的脾氣,也逐漸被磨滅,容黎言今日前來是想知曉事情的原委,再為他博取一線生機,而不是聽這些瘋言瘋語!
“我沒胡說啊,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下毒嗎?那我告訴你,我之所以幼年喪母,就是宮裏的那位授意黎氏賤人做的,是他們,在我母後分娩後不久,用毒浸了她的身子,使得她虛弱而亡!”
容檀話音剛落,就被厲聲反駁:“這不可能!”
容黎言怒視著他,“你從哪兒聽來這些乳七八糟的傳聞?你生母不過是個嬪,就算是父皇身邊的老人,也威脅不到我母後的地位,她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誰說吃力不討好?”
容檀扶著酒壇,晃晃悠悠的站起,目光譏誚,“她就是為了討好那個男人,所以不惜被當槍使,你仔細想想,當年陛下初登大寶,利用黎家的手殺了多少朝臣?他得了賢名,黎家呢?當年要不是為了拉攏黎家,你以為他會娶那毒婦?”
“父皇與我母妃是有年少相伴的情誼在的!否則,也不會剛登基,就率先下旨冊封中宮,又立我為太子。”
容黎言話剛說完,就被一陣大笑聲打斷。
“哈哈哈哈,堂堂東宮,真的是愚不可及……”
容檀笑看著他,冷嘲道:“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那男人愛的是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