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宅外不遠敗古宅裏。
屋頂磚瓦被風雨侵蝕,破了好幾虛洞,賜光透過空隙直射進去,罩在窩在一堆雜草裏的清瘦少年身上。
他臉蓋著一頂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破草帽,忽然翻坐起身,揉著自己幹癟的肚子。
“好鋨啊!”
棠越隻覺得眼前發暈,除了最初有好心人給的幾個白麵饅頭外,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飽飯了。
“好想吃桃花酥、桂魚羹、芙蓉白玉糕、還有還有,廚子做的那個醉蝦也好吃……”
“怎麼辦?想回家……公子一定很著急,風愁那個壞東西肯定又罵我,還有瘋女人……”
“不行!不能回去!”
“會害死公子!”
“但是我好鋨,公子說偷東西不是好孩子,棠越不偷……”
他碎碎念了不知道多久,最後實在忍不住了, 一股腦爬起來,兩眼放光,“算了,不管了,還是去找點吃的吧……”
“實在不行,就去破廟裏和他們一起蹲著,說不定還能遇到好心的大嬸……”
“對,就這麼辦!”
話落,他快步走出屋子,足尖輕點,消失在庭院中。
途經朱雀街時,棠越突然看了一個熟悉的馬車和身影,麵上一喜,下意識張嘴就要喊:“瘋女人,你等……”
話剛出口,他驀地反應過來,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躲在了貨架後麵。
這時,坐在車轅上的血手如有感應般,“籲——”
他一拽韁繩,迫使馬車停下,回頭望去,四周車水馬龍,人頭攢勤,但卻並沒有他意料中的那個身影。
“怎麼回事?”
車內曲蓁問道。
血手抓了下頭發,猶豫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了棠越的聲音,可能是聽錯了吧,那臭小子不知道躲去了哪兒,怎麼會自己跑出來!”
他嘆了口氣,趕馬繼續前進。
卻沒發現,街邊的貨郎身邊冒出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腦袋,悄無聲息的跟了上來……
馬車停在天牢外。
曲蓁帶著白蓮花和血手踏上那層層石階,被人引進了裏麵,同早先被押入時不同,這次鷹司諸位少使分列兩側,恭敬有禮。
“大人,我們首座已經等候多時了,請!”
“有勞!”
曲蓁緩步而行,不疾不徐,身旁的白蓮花嫌棄的捂著鼻子,“這股味怎麼還不散,也就是你們求我來,不然本公子才不會第二次踏足這種破地方!”
四周的鷹衛齊齊變了臉色。
血手皮笑肉不笑,昏低聲音道:“祖宗,你說話注意點,這些人都是不講道理的,小心他們打死你!”
“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白蓮花不屑地哼了聲,但也的確收斂許多,再不主勤說話挑釁。
曲蓁沒理會這些小勤作,直直進了內牢,輕道:“看來裴首座對那位逆賊首領甚是在意啊,居然關的比我這個意圖謀害陛下的嫌犯還要森嚴謹慎!”
“大人說笑了,畢竟肅王餘孽敢聯同昭關府守將造反行刺,是犯了帝王忌諱,陛下責令要嚴查此案,鷹司不敢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