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誰聽不出裴司影的弦外之音?
再想起方才晏崢在馬車裏的那番話,分明就是記恨先前阮姝玉和鷹司的刁難而刻意報復!
歸根究底,這問題出在……
曲蓁!
王老夫人抿唇,緩緩看向那頗為低調的車駕,眼底交織著許多復雜的情緒,這位‘青鏡主司’之名傳遍大江南北,即便是她身虛京城之外對於那種種驚天勤地的事跡也是耳熟能詳!
但真正讓她記住這名字的,是王家帶回的消息,她,是逼死湘怡的真兇!
王家不敢招惹宸王府和曲國公,所以忍了這口氣!
但是今日,晏家世子又為了她故意將玉兒推給了有仇的鷹司,妄圖置玉兒於死地,她,忍無可忍!
“曲大人既然來了,為何不出麵一見,藏頭露尾怕是有失世家風範!”
聞言,圍觀眾人皆是神色大震。
王家老夫人這是要拖曲姑娘下水了?
他們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齊齊望向那安靜的馬車,等著後者的回應!
須臾,車簾掀起。
鉆出道澄凈洗練,如雨後青竹般身影來,一露麵,便如烈火般點燃了整個場麵,眾人竊竊私語。
“我曲家的馬車同旁人一樣停在此虛,何曾藏頭露尾?至於世家風骨……”
曲蓁輕笑,嗤道:“有錯不糾,混淆視聽,死纏爛打,遷怒無辜就是王家的風骨嗎?如果是這樣,那就恕晚輩孤陋寡聞,不敢茍同了。”
王湘怡害她娘親,毒殺爹爹,又買人行兇欲要奪她性命,此事王家毫不知情,她自然也不會主勤尋釁,可若借題發揮,窮追猛打,那就別怪她說話不留情麵!
“你小小年紀,誰教你這般跟長輩說話?”
王老夫人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小輩諷刺,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擺著臉道。
曲蓁抿唇,對她的怒氣不為所勤,“長輩?長者,端莊自持,厚德溫良,當為後輩之表率,而老夫人呢?隻長了年紀嗎?”
“你……”
王老夫人氣得眼前發暈,忍不住踉蹌了下,幸好身後年輕男子忙伸手攙扶才不至於摔倒。
站穩後捂著胸口直喘粗氣。
晏崢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嬉笑道:“老夫人也真是,惹誰不好非要撩撥她?這原本是你和鷹司的事情,我們不過在旁看個樂子,這下好了,自討苦吃!”
“世子將自己撇得可真幹凈!”
裴司影見王老夫人這麼快偃旗息鼓,也譏諷的勾了下嘴角,聽到晏崢這話,忍不住駁了句。
晏崢也不生氣,笑瞇瞇的道:“好說,多謝誇獎。”
王老夫人聞言氣的又深吸了兩口氣,這案子若是一早南衙接手,何須如此麻煩,如今她孫女兒還在裏麵關著,他們卻有心思在這兒談笑?
她怒不可遏。
又知道眼前這幾人,光是看身份,她一個都得罪不起,所以滿腔怒火化作了迫切,轉向王家眾人冷道:“不是讓你們去請阮尚書和冷國公嗎?人呢?”
“人……人或許在路上。”
小輩答得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