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遠遠傳來道聲音,謝涵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憤然下馬,在腰間的布囊輕拍了下,“小雪,待會給我咬死那些沒良心的,聽見沒……”
“吱吱……”
布囊裏傳來兩聲有氣無力的叫喚,明顯帶著幾分敷衍的成分。
謝涵恨鐵不成鋼的咬牙,“果然男人每一個靠得住,算了,懶得理你。”
她疾步進了青鏡司。
此刻曲蓁已經被簇擁著坐在了內堂,顧義、錢小六、魏康安和周木匠等地位高些的待在裏麵,其他人圍在院中,眼巴巴的往裏看,瞧著比過年都熱鬧。
錢小六正眉飛色舞的講述宮變那時的場景。
“禁軍第一時間就包圍了青鏡司,領頭的是個賊眉鼠眼的中年人,生的一副刁鉆模樣,剛來就拔刀架在老周的脖子上,厲喝一聲。”
“呔,你們誰敢再勤,別怪我刀下無情!”
“這時候顧大哥走了出去,冷著臉說道‘你最好把刀拿穩些,哪怕他破了點皮,你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那將領死活不信,還把刀往前送了下,叫囂著要勤手,結果咱們顧大哥腳一挪,返身一記飛腿踹在了他手腕上。”
“那慫包嚇得嗷嗷叫,招呼著底下的兵就往進沖,那我們怎能挨打?直守著大門,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沒多久就把那些禁軍全都解決了!”
“那可不!”
周木匠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纏著的紗布,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哆嗦,”幸好老顧踹的準,否則那一刀就直接送我去見閻王了。”
“說起來還是宮裏太輕看我們,就派來這些花拳繡腿,要不是顧大哥說不要出去添麻煩,我們還真想拔刀殺到皇宮裏去!”
“就是!”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曲蓁見狀輕笑,“除了周木匠外,其他人可有受傷?”
“沒有,就他功夫最差,被拿了當人質。”
魏康安邪邪勾唇。
周木匠羞赧的笑了下,“卑職慚愧,實在是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刀架在了脖子上,給諸位弟兄拖後腿了。”
“傷勢如何?”
她詢問道。
“不嚴重,大夫說就是破了些皮肉,養上一段日子就好了。”
“那就好!”
曲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著眼前這些大笑著的麵龐,不知不覺,青鏡司已經設立大半年了。
他們也從最初的沉默黯淡,變的更為堅毅果敢,像極了一把打磨鋒利的鋼刀,鋒芒盡斂,直待著出鞘的那日!
青鏡司,已經藏不住他們了!
“姑娘可是有話要說?”
魏康安心思最為細膩,見她不語,試探著問道。
其他幾人聞言,也紛紛安靜下來看著她。
曲蓁思忖片刻,輕道:“新皇登基,朝廷整飭,會再度革新刑獄法典,完善各部機製,青鏡司屆時也會有所調整。”
“是要解散了嗎?”
眾人大驚失色。
他們在這兒呆了太久,都將這兒當做了家,驟然聽聞這樣的消息,著實有些難以接受。
顧義和魏康安對視了眼,相視而笑。
這個結果,他們早就猜到了。
每個時代都有各自的產物,那時法製混乳,冤案叢生,刑曹各部互相推諉責權不明,所以青鏡司應運而生,成為法度的代表。
而此時,新皇即將登基,整飭吏治,革新法度,自然會有新的規矩,那青鏡司也完成了它的使命,該光榮退場。
免得特立獨行,為後世留下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