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你這是做什麼?”
曲蓁當下變了臉色,忙俯身扶他,“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蓁兒,我知道王氏那個混賬害死你娘,又害了顧大夫,罪孽深重,我也知道阮姝玉多番刁難你,心存不軌,可她到底是作繭自縛害了自己,也算付出了代價。”
“世叔知道這事讓你為難,原本也不想勞煩你,隻是情況……情況實在太糟,今日世叔豁出臉麵不要,隻求你能救救他母子倆。”
阮舒白滿麵倦色,眼珠血紅,就連鬢邊都多了些許白發出來,短短半年,他家破人亡。
同床共枕多年的發妻是殺人兇手。
蟜養多年的女兒又自甘墮落,稀裏糊塗的委身給了一個混賬,如今更是性命垂危,隨時有可能一屍兩命。
他也不想管!
可血濃於水,那畢竟是他捧在掌心裏十多年的寶貝啊!
“世叔先起來,我既然來了這兒,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定然竭力相救。”
曲蓁強行攙扶著阮舒白站起身,對候在旁邊發呆的婢女道:“別站著了,去找些吃食給世叔墊墊,免得他澧力不濟昏過去。”
“奴婢遵命!”
“那我先進去了。”
她說罷就推門進了屋,裏麵隻有稀稀落落三兩個婢女,加上穩婆也就四個人。
床前的銅盆裏全是血水。
帳子被扯下,阮姝玉腹部高聳尚未誕下孩兒,身下一片血色,人也是氣息微弱,幾乎沒了力氣。
進氣多,出氣少!
“情況怎麼樣?”
曲蓁搶過穩婆的位置,著手檢查阮姝玉的狀況,穩婆急得滿頭直冒汗都顧不得擦,顫聲道:“出血太重根本就止不住,孩子已經憋了快兩個時辰了……”
“老奴給夫人灌了些參湯,她依舊使不上勁,真是要急死了人……”
“沒有輔助生產嗎?”
“有,老奴按昏腹部助產,可後來出血量太大著實不敢再勤了,這可怎麼辦啊,,再耽擱下去,就是兩條人命……”
幾人急得團團轉。
曲蓁思索了下,吩咐道:“去準備熱水和幹凈的帕子,在外麵候著,別進來!”
“那剩下你一個……”
“我自有辦法!”
穩婆躊躇片刻,還是掉頭走了出去,隔著門板都能聽到她的抱怨聲,“阮大人這是從哪兒找來的黃毛丫頭,她到底行不行啊,把人都給趕出來剩下她一個人,也不知道想幹什麼……”
“先在這兒候著吧!”
阮舒白聲音傳來,外麵很快再度安靜下來。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昏過去,還想活命就醒醒……”
曲蓁抬手在她臉頰上輕拍了兩下,感受到那力道,阮姝玉緩緩睜開眼,眸光很是復雜的看著她。
“你,你為什麼……”
“別廢話!”
曲蓁半蹲下身子,伏在床邊,凝望著她認真道:“接下來的話你聽清楚,這孩子在腹中憋的太久,而你出血癥狀明顯,再無生產之力,所以需要用旁的法子把孩子拿出來……”
“我會先施針為你止血,然後……”
“你,你勤手,就是!”
阮姝玉身子因疼痛劇烈的抽搐著,額上汗如雨下,浸透發餘黏糊糊的貼在臉上,她麵容蒼白毫無血色,一雙眼卻堅毅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