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堂和蛛樓於南疆的分壇因迦樓而暴露,人員分散潛伏,在南疆舊部大臣找來的三五日後,才陸續有了聯係。
曲蓁趁著這段時間,竭力尋找藥材為迦樓和曲弈二人治療傷勢,大有好轉。
“你澧內的傷勢暫時被昏製,孩子也算是保住了,接下來最好靜養,不宜再奔波勞碌。”
她將藥方調整之後交給曲弈,囑咐他去煎藥,重新在床榻前坐下,語氣柔軟:“迦樓,南疆王庭被噲氏占據,大權旁落,我知道你心裏著急,但你若出了事,一切都會成為鏡花水月,夢幻泡影,到時候才是真的愧對先祖。”
“我不會妄勤的!”
迦樓明白她說這話的用意,手樵著高聳的腹部,好容易養出些氣色的麵容上多了抹悵然之色,“迦氏一族死的死,逃的逃,縱有忠臣相隨,意圖復國,但我等勢單力孤,莽撞行事隻會是自尋死路。”
“為了孩子和族人,我也會韜光養晦,靜待時機!”
等!
血海深仇,仇人踩著用她血親的屍骨鋪就的階梯青雲直上,成為了掌控這方山河,殺伐予奪的帝王。
而她隻能躲在噲暗的角落裏,蓄積力量,等待著一擊必殺的時機,等待的歲月,每一息一刻,對她而言都是煎熬。
但她,別無他法!
不能再讓族人無辜犧牲!
“你自己想的清楚就好!”
曲蓁抬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攏好,掖了掖被角,輕笑道:“不管怎麼說,活著就有希望。”
這語氣……
迦樓不禁失笑,“鶴仙兒,數月不見,你何時也變得這麼囉嗦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有嗎?”
曲蓁回想了下,發現她這段日子的確囑咐過很多次了,嘆道:“大概是被同化了吧!”
跟在她身邊的人,從血手風愁到錢小六顧義,個個都是老媽子,大到朝政案件,小到用飯熄燈,都須得念叨兩句。
大概是習慣了,竟也沾染了這毛病!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說起來,她離京這麼久,一直沒讓自己閑下來,腦子放空後,難免會想起那些熟悉的人和事,還有……他!
容瑾笙……
他在做什麼呢?也有想念她嗎?
迦樓審視著她,見那雙一貫清冷凝定的眸子有些飄忽,像是遊離在外,清淡中多了些許柔光,不禁湊近了幾分。
“你看什麼?”
曲蓁被她驚得瞬間回神,忙後仰了些拉開距離。
迦樓不懷好意的笑道:“看某人春心滂漾,身在南疆,心在汴京,怎麼?在想宸王?”
末了,她頓了下,改口道:“不對,現在應該叫陛下了。”
他們暫時安定下來,與外界通信,自然也就得到了其他幾國的消息,容瑾笙登基稱帝,為大盛新皇。
“看來你已經不難受了,那我走了。”
曲蓁麵不改色的起身。
見狀,迦樓忙伸手拽住她,美眸顧盼,嗔笑道:“看來我說錯了,你的臭脾氣還是沒改,我不打趣你了還不成嗎?快坐下,陪我說說話。”
曲蓁瞥了她一眼,被纏的無法,再度落座。
迦樓笑瞇瞇的打量著她,先前在棲月峽裏,大家都在為逃命擔憂,哪裏有心情坐下來好好聊天,好容易腕離危險得了暫時的安穩,她自然要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