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磕在地磚上,不多時就滲出了血。
噲司琰靜靜看著這幕,沒有說話,直到鮮血模糊了她臉頰,他有些厭惡的擺手,“滾,別在本座麵前礙眼!”
“是是是,奴婢告退。”
婢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忙跪爬著往後縮了縮,頭也不回的跑開。
望著那灘血跡,噲司琰愣神好久,覺得身上那些愈合多年的傷疤似乎在這一刻都在隱隱作痛……
那些敬畏的、恐懼的、嫌惡的眼神在他腦海中驅之不散。
“就是他,沒娘的野孩子,要不是仗著身份高,誰想和他玩兒!”
“怪物,他就是個怪物,正常人誰能從毒穀中爬出來?我聽人說啊,他心肝都是黑色的,流的血是綠的,生氣的時候像瘋了一樣,眼睛赤紅,怪駭人的……”
“連他爹都不喜歡他!”
“大祭司是族中的信仰,他這種也配做大祭司的兒子?沒用的廢物!”
“前兩日他又被罰了,聽說打得皮開肉綻,哭一聲就多挨一鞭子,我就好奇,像他這樣渾身是毒的怪物,真的會哭嗎?”
“離他遠些就好,晦氣東西!”
“哈哈哈哈,小毒物,小怪物……”
……
那些麵孔交織在一起,噲司琰又覺得頭疼欲裂,耳邊響起他們求饒的聲音“少祭司饒命”“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錯了”……
他殺了那些辱罵他娘的雜種!
可他殺不了帶來這一切痛苦的根源。
“琰兒,你要好好練功,這樣爹爹才會喜歡你。”
“琰兒,你騎射怎麼能是最後一名,作為少祭司,不嫌丟人嗎?”
“娘隻有你了,你要爭氣點!”
可是娘,他真的很努力了,為什麼爹爹還是那麼冷漠呢?您教教兒子……
噲司琰眼底掠過抹哀色,自嘲的笑了笑。
實際上,他和這些命賤如草的奴又有什麼差別,甚至,比他們更可悲。
長明殿到了!
噲司琰駐足望著那三字許久,袖中的拳頭攥的發白,良久緩緩鬆開,抬腳進了殿中……
薑黎二老接到消息趕回時。
看到的便是個血淋淋的人影,幾乎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如嬰孩般蜷縮在地磚上,死死的睡了過去……
南疆,大盛、大離,三洲之地三分之二的地界,因這如雪花般撒下的紙條掀起了狂風巨浪。
百姓間口口相傳,人人聞之色變。
大離鎮國公一脈所屬部下及子嗣,第一時間收縮回到白蘇城,聯名上表,要求大軍開拔,直昏南疆邊境。
朝堂上爭吵不休。
離王氣得頭暈眼花,調停不下,再三商議之後,由三皇子離戰率兵南下,尋回在他手中丟失的凰廷,將功折罪。
國公趁機表明隨行之意,好一番鬧騰後,才定了下來。
各方人馬,都在急速朝著南疆趕去。
南疆又往邊境增調了兵力,一時間,人人惶惶!
而造成這一切局麵的曲蓁此刻愜意的隱在山林中,時不時變幻位置,靜等著大乳起,她好……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