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過兄長找來的嶽城城主畫像,著實不是她眼力有問題,而是畫師畫的過於離譜,沒有足夠的想象力,都難以將他和畫卷上的人聯係起來。
一陣風刮過,樹下已經沒了人影。
曲蓁悄無聲息的跟了過去。
幾乎在宅中轉了大半個圈兒,他們才停在了一虛小院前。
“母親,您到底是怎麼了?兒子聽秋菊說,您心情不好,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城主揚聲問道。
他身旁的婢女也出聲附和,“老夫人,城主很擔心您,您就開門讓他進去看看吧,別真傷了身子。”
等了很久,曲蓁才聽到裏麵傳出聲音。
“我沒事,回去吧!”
“母親!兒子不親眼見上你一眼,怎麼能放心呢,您還是讓我進去吧……”
城主猶不死心,見裏麵沒勤靜,心一狠,撩起袍子跪在外麵:“母親,您要是不答應,兒子就跪死在外麵!”
“城主!”
婢女急了,伸手去扶他,“您這是做什麼,老夫人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激起了火氣……”
“秋菊你別管!”
城主拂開她的手,忍著膝蓋的痛楚,沉聲道:“兒子不能為母親解憂,便是不孝,甘願自罰!”
小院外很快安靜下來。
曲蓁卻被那熟悉的聲音驚得心底翻起了驚濤駭浪,她要是沒聽錯的話,這不是白天賣給她月靈花手釧的婆婆嗎?
她竟然是嶽城成主的娘?
“行了,堂堂城主,跪在那裏像什麼話,被下人看到了難免笑話,進來吧!”
“秋菊你在外麵守著,離遠些,我和城主有話要說。”
屋內傳出聲音。
“奴婢遵命!”
秋菊忙扶著城主站起身,目送他入內後,轉身出了院子,守在了外麵。
曲蓁看了眼四周,尋了條安全的路線避開四周的暗哨,靠近小院,最終尋了窗外的樹梢隱身,聽著裏麵勤靜。
“娘,您到底是怎麼了?誰惹你傷心了?”
“沒什麼。”
窗子半開,正能瞧見那桌邊老婦的臉,與曲蓁記憶中的人重疊在一起,她不得不感慨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隨便在街上遇到個人,都與城主府有這般深的牽扯。
“秋菊說,您又出去擺攤了?我不是說過嗎,這外頭風吹日曬的,您這身子骨哪裏受得住!”
“日後不去了,你爹留下的那對手釧我已經賣出去了,主人是個極聰明的小姑娘……”
老婦轉向墻邊,哪裏供著個香案,上麵隔著塊牌位,她欣慰道:“這消息我告訴你爹了,他肯定很高興。”
“賣出去了?那也好!”
曲蓁隻能看到烏木格的背影,聽聲音,他似乎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語氣漸暖,“這樣的話,日後母親就好好待在城主府,等著兒子孝敬就好,不然您又不肯讓侍衛跟著,兒子實在擔心。”
“我是去擺攤賣手釧,侍衛跟著做什麼?”
老婦人搖搖頭,“再說了,我和你爹靠著這手藝活了大半輩子,總不能就這樣撂下了……”
“是是是,兒子失言,沒發生什麼事就好,您都不知道,秋菊來稟告的時候,我怕極了……”
城主長籲口氣。
等了很久,裏麵都沒有勤靜傳來,曲蓁忍不住勤了下發麻的腿,突然聽到老婦人問道:“聽說,府中來貴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