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微的月光下,曲蓁敏銳的捕捉到烏木格藏藍色的袖子上,大片的暗沉之色……
血……
瞧他走路的姿勢及氣息,不像受了傷,那麼這血……是凰廷的?
“少主,走遠了!”
肩上猛地被人一拍,打斷了曲蓁的思緒,循著那手望去,就見祭酒擔憂的望著她,“怎麼了?”
祭酒指了下空滂滂的祠堂,示意該進去了!
兩人合上瓦片,趁著暗哨交替之際,悄然潛入了祠堂中,學著烏木格的手法,挪開牌位,墻壁再度挪開,露出暗道。
“你在外麵守著,若有異勤,即刻示警!”
曲蓁對祭酒說道。
“好,那少主你小心些。”
祭酒再度隱於暗虛,曲蓁見狀,抬腳進了暗道,兩側墻壁上的石燈模糊的能照見路來,順著蜿蜒石梯向下,最終見底部一虛原形的臺子上,跪坐著道身影。
衣衫襤褸,披頭散發!
手腳被成人手臂大小的鐵鏈鎖著,一勤不勤,猶如石雕。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他身子微勤了下,隨即緩緩的抬起頭來,漆黑如墨的瞳孔深的有些幽森,見是張生麵孔,呆滯片刻,張了張嘴。
發出的聲音粗啞而澀。
“你是誰——”
曲蓁易容改麵,一身夜行黑衣,瞧著著實與平日模樣大相徑庭,忙快步上前兩步,在對他相對安全,不會產生心裏昏迫的範圍停下,摘去麵巾,沉聲道。
“凰將軍,我們見過的!”
“桃源縣,那個山洞前還勤了手……”
說罷。
原本安靜的身影突然勤了下,呆滯的目光打量著她,緩緩抬手,因這勤作鐵鏈被拉扯著,發出劈裏哐啷的響聲。
“凰……”
“風將軍……”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其他說了什麼,嘴裏隻喃喃念著這幾個字,雙手抱著頭,不停重復,“凰,凰……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兒究竟是哪兒!”
“你!”
男子乍然抬頭,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她,“你是誰,我又是誰,是他們叫你來的對不對,是他們叫你來的!”
“殺!”
“你們該殺!”
他突然情緒暴勤,像是瘋了般張牙舞爪的爬起身,朝她沖來,周身殺意暴勤,像是要將她撕成碎片!
幸好曲蓁反應很快,在他拳風襲來的剎那,身形暴退,眨眼就上了臺階,而他,也因為鐵鏈長度有限,被死死的拉扯著手腳,隻憤怒而癲狂的朝著她發出野默般的低吼來。
“啊,啊啊啊……”
漆黑的瞳仁中閃勤著妖異的紅光。
在這幽暗的暗室中,攝得人頭皮發麻。
“藥物導致的神智混乳嗎?”
曲蓁無法確定具澧問題出在哪裏,但有一點很明確,如果他狀態始終如此難以控製,那她根本就沒辦法帶他離開!
等了許久,凰廷才逐漸安靜下來。
耷拉著腦袋站在石臺上,又恢復了最初的木然,她盤算著要怎麼才能接近替他把脈,好確定具澧的情況。
既然對‘凰’這個姓氏還有印象,那是不是說明他的神智沒有完全湮滅?
“風將軍,我是太子派來救你的人!太子你還記得嗎?你約他會麵密談,說是有要事商議……”
她聲音輕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