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我嘴裏套消息?”
裴司影屈肘半撐起身子,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別做夢了!”
鷹司是景帝的眼睛,經手了多少案子,掌握了多少秘辛,這位置要不是受到掌權者的絕對信任,哪裏能坐穩?
他有生之年,絕不會背棄陛下!
“沒瞧出來啊,裴首座還是一個忠仆!”
曲蓁冷笑一聲,蹲在他身前,與之平視:“就是不知道這份忠心,究竟是心甘情願,還是逼不得已!”
最後四字她咬音極重,似有所指。
裴司影身形微僵,“你想說什麼?”
“我之前一直覺得奇怪,鷹司向來不涉黨爭,也從不與皇子親近,為何會幫著容黎言?後來見了黎皇後我就懂了,或許你幫著的,不是什麼太子,而是黎氏。”
“此來南疆,我聽到了個有趣的消息,南疆女王曾有個妹妹,因遭外人蠱惑,背棄與噲氏的婚約,盜竊蠱經等重寶與人私奔,後來銷聲匿跡,而這個人你猜猜是誰?”
她笑意涼薄。
那明鏡般的目光透徹逼人,灼的裴司影心底一跳,攥拳沒有說話。
這秘密,終究是瞞不住了!
曲蓁審視著他的神情,見那一閃而過的慌乳,不由得冷哼,“這個人,就是當時的大盛三皇子,後來的景帝,容越!”
“我入宮為容越診脈時一直覺得奇怪,他脈象雖有虧空之相,卻並不兇戾,不知為何會頻頻加重病情,疑惑他究竟隱瞞了什麼!”
“後來他命晏崢搶奪容檀,我又湊巧知道了些端倪,思來想去,唯有一種可能!”
“他,中蠱了!”
風拂麵,血腥味蔓延。
裴司影又驚又怒,頻頻咳血,好一會才穩住了氣息,勉力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改變得了什麼嗎?
曲蓁沒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南疆有三大絕蠱,分別為‘鏡魂鎖’‘不二世’‘鴛枕寒’,培育出的幼蠱都被容檀母妃叛逃時帶走,想來是落在了景帝手中?”
“以景帝的脾性,容檀弒父都能忍下,隻是以幽禁作為虛罰,大軍逃離汴京後,又特意傳信晏崢前來帶走容檀,並不是說這個兒子他有多疼愛,而是必須有著他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中的理由。”
她單手撐著下頜,神色淡淡:“命脈相連,生死不斷,是不二世吧?”
能知道關於南疆這麼多消息,還要多謝迦樓。
蠱蟲多分為子母蠱,母蠱可掌控子蠱,借以來操縱宿主的生死,三大絕蠱其二的鏡魂鎖及不二世,都是這種用途。
景帝之所以看重容檀的生死,是因為容檀身上的,才是母蠱!
換而言之,攥住了容檀,就相當於捏住了景帝的命門!
一番話落,猖雀無聲。
血手等人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秘事,有些反應不過來,而裴司影則是眸光深深的打量著曲蓁,過了許久,才冷聲道:“早知道就該勸著陛下殺了你,留著你就是禍害!”
養虎為患,終成大錯!
說起來大盛如今會鬧到這種地步,少不得她在其中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