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堆積的鬆針已經厚不見底,陽光穿過密集的枝葉在鬆針上遊走著。此刻安靜的樹林間突然隱隱傳來幾句說話聲。
“爺爺,這都等了三天了,它怎麼還不來啊?”
“放心等著吧,我感覺就快了。”
原來在此處的鬆針下麵,正藏著一對爺孫倆,這二人身上都被厚厚的鬆針遮蓋的嚴嚴實實,縫隙間隻剩兩雙眼睛在緊盯著前方。
“玉兒,一定要有耐心。這可是咱們找了大半個仙眠嶺才找到的大蜂巢,並且還是金環虎蜂的蜂巢,對於那隻熊來說,這絕對算是最致命的誘惑了。”
“嗯,爺爺我隻是覺得咱們都跟蹤它這麼久了,要是它不來的話這些天不都白費了,那還不如咱們直接上呢。”
“傻小子,就你一個連本命武器都沒有的小孩兒,還想直接跟它硬拚。既然已經跟蹤了這麼多天,你也要相信咱們的判斷,這是它的必經之路。再說它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過這麼好的東西了,放心吧,它一定很快就來了。”
果不其然,這個爺爺的話剛剛說罷,不遠處就冒出了一團白色影子。
一頭巨大的黑光熊正緩緩朝這個方向走來,前進中還不時在用鼻子朝空氣中嗅著,雙眼也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此熊體形很大,體長將近十尺有餘,身軀粗壯,四肢肥碩,雖然走的速度不快,但整個步伐倒很有律動,身上厚厚的皮肉隨著行走也有規律地晃動著。
黑光熊很快就到了那個蜂巢附近。蜂巢被掛在一根胳膊粗細的鬆木上,蜂鳴聲不時從裏麵傳出。
整根鬆木斜支在旁邊一麵由石塊堆成的石牆上。黑光熊雖然距離蜂巢越來越近,可它並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停在了距離蜂巢大約兩丈遠的地方緩緩繞起了圈來。
從它那似乎有些焦灼不定的神情上不難看出,它應該是在做著極其艱難的心理鬥爭。因為以往像這種寶貝,幾乎都是藏在難以觸及的地方,像這樣的情況還從未遇見過,因此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也是理所當然。
可常言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管這隻黑光熊心裏到底有多少疑惑與掙紮,最終還是難抵已經鑽入鼻腔的香氣。
似乎在確定那個蜂巢確實沒什麼問題後,它便猛立起身,雙掌在肚子上擦拭了兩下後,伴著鼻腔裏一聲低沉的喘息就向蜂巢衝了過去。
原本看似笨拙短粗的兩腿立刻變得極其敏捷,隨著它的奔跑,周圍的地麵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等它即將到達蜂巢時,它卻突然先用一隻巨掌在地上抓了一下,然後再一個躍起,就朝蜂巢內插了進去。
掌起巢落,密密麻麻的蜂群頓時如同一股狼煙般升騰而起。一隻隻黑身金環閃閃發亮的虎蜂瞬間就朝它撲了過去。
麵對如狂風巨浪般襲來的蜂群,黑光熊似乎也早有準備。就在蜂群即將撲到時,它隻是用左掌朝眼前一甩,一團黃色的塵土就在兩者之間炸開。
原本氣勢洶洶的蜂群,剛一觸碰到那些揚起的塵土,氣勢竟然頓時就消減過半。
而藏在不遠處的少年看到這裏才明白,原來這隻熊剛才隻是在地上抓了把塵土。
看到蜂群勢頭減弱後,黑光熊便急忙抓著那根鬆木向下拉蜂巢。
可蜂巢與鬆木連接的卻極為結實,它隻是稍一用力,整根鬆木便被它扯成了兩段。
當藏在鬆針裏的爺孫倆看到那鬆木被折斷時,不禁都是心頭一緊,少年更是沒有忍住,激動大叫一聲道:“好!”
隨著那根支撐著石牆的鬆木被折斷,和他們爺孫倆預料的一樣,旁邊的整麵石牆,頃刻間便準確無誤的朝黑光熊砸了過去。
麵對滾滾落下的石塊,黑光熊隻是屈身用背試圖抵擋了幾下後,最終還是被埋了進去。
不過即使到了最後一刻,它手中的蜂巢仍是緊緊抓著不放。
鬆針中早已急不可耐的少年,當看到這一幕時終於再也忍不住,大叫著便騰身奔出。
少年身材高大,上身隻有一件簡單的獸皮單褂,下身是一件粗麻褲。皮膚在陽光下黝黑發亮,手中握著一柄三尺鐵劍。
緊隨他身後的,是個一頭蓬鬆白發的老人,臉上的皮膚像張被久經磨礪的油紙布,粗糙中透著一層油光。
雖然看上去已經上了些歲數,但跑起來的身子骨,倒顯得還算健碩,他身上的衣著打扮和少年基本一致,不過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副看似木質的破舊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