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從床上翻坐起來,驚不能已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夢境是會傳染的。
而且,他好像快死了?
江夜在床上坐了好久,滿目蒼涼,才緩緩接受這個現實。
其實這幾天,他想了很多,早就做好了準備,到今天這個地步,也能預料到。
王匡他們三人好像還在。關於江夜交代的事,他那邊能搞成什麼樣子,自己也不關心了,因為自己快死了。
打開衣櫃,穿上皮大衣,帶上手套,捂上口罩,把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
病毒是會通過接觸傳染,夢境是不是,江夜不知道。但那對堂兄堂弟又喜歡有‘肌膚之親’,不管怎麼說得預防一手,畢竟這場夢裏太多謎團。
他可不想在最後的時間裏貽害無窮,再把周邊的人再帶到那個恐怖至極的地方,尤其是離他最近的妹妹。
從抽屜裏拿出一塌紙,江夜將它揣在兜裏。
走下樓去,唐可詩驚訝地看著他,“大夏天的,哥,你腦子沒壞吧?”
“我得了感冒,怕傳染,別靠近我。”江夜捏著嗓子說。
“感冒也不用這麼全服武裝吧?”
“你不懂,大規模的傳染病都是從個人身上開始的,為了以防萬一,一定要做好防範準備。”江夜。
唐可詩嗤笑,從櫃子裏拿起一個瓶罐,朝江夜拋去,“接著。”
“這是什麼?”江夜接在手上,掂量掂量。
“消毒水,從嗓子口灌下去,管好!特靠譜!”
江夜想了想,收在書包裏。
到公證處去辦遺囑,隔壁警局幹部出來抽口煙,吃驚,“小同學,你該不會是想不開吧?就算是年紀輕輕被我們警局逮到三回,就算是天天在家被妹妹慘無人道地欺負,就算是身邊無父也無母,就算成天被女同學騷擾,可今後的日子還很漫長,要堅持住呀!”
江夜被他這麼一說,更加想不開了,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我自己的事。”
交托完遺囑,來到外麵,伸了個懶腰,身子一身輕。那麼,隻剩最後一天,該幹什麼呢?
他要把自己從前不敢做但渴望做的事都做一遍。
昂首闊步朝校園裏走去,道路兩旁的女生不時瞟來目光,“看呐看呐,男神江夜!他今天的打扮也好有品味,好獨特!”
周圍男生紛紛頓悟,懂了,原來那種神經病似的穿著在女生眼裏就叫好看,下次他們也來!
不敢做卻特別想做的事啊......
江夜從容自若地走入辦公室,其他老師看到這幅成熟穩重的打扮,還把他當老師一員,都對他點點頭。
但緊接著聽到窗口打開,嘩啦一聲,下麵傳來歡呼的聲音,他們都愕然愣神,發生了什麼?
“下午機械考試的答案!還有土木工程!不會吧?從天上飄下來了!真的耶,做夢也沒想到!再也不用擔心期中考試掛科了!”路過的同學欣喜若狂。
“小混蛋!你好大膽!站住,哪個班的!留下名字!”一群老師勃然大怒,操起掃帚文件夾追出。
真特麼刺激,江夜早就逃之夭夭,靠在樓下暢快舒出一口氣。爽啊!進辦公室丟答案,這種隻能在漫畫裏想想的情節,在現實中做到是多麼的痛快!
然後他走出校園,路過路邊攤,看都沒看,一手順走烤架上的所有**。
“哎,握你媽......”老板義憤。
江夜丟下兩張百元大鈔,“不要找了。”
“你媽可真是把你教育成一個大好人啊!”老板拱手而笑。
來到酒吧後街,這裏橫七豎八地臥著幾個混混,見有人影走過,都來了神。
“小子,你可知此山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費?”江夜接住了後半句。
混混頭子眼裏一喜,“對的。”第一次見到這麼自覺的人。
可下一秒,江夜抽過他嘴裏叼著的煙,若無其事地把煙頭戳在他的花臂上。
混混頭子愣了一瞬,手底下‘nosmoking’的牌子顫了三顫。
“搞死他!”
混混們乎湧而上。
麵對包夾過來的人影,江夜不疾不徐,從兜裏掏出一把防狼電擊器,奸詐一笑。
“男孩在外麵要保護好自己。”
七橫八豎地倒在地上,混混們怎麼也想不通,平日裏隻有他們挑釁別人,今兒怎麼有人吃錯了藥,反倒挑釁到他們頭上來了?
“小子,你等著,下次,下次哥們叫人收拾你!”
“等下次你能找到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