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相國寺呆了整整一天一夜,顧辭和江清月才一起回京城。
馬車上,外邊叮鈴作響的鈴鐺聲並不會擾亂江清月的思緒,她盯著顧辭,用一種十分嚴肅認真的語氣問:“你是不是打算去廣濟樓,看看嘉和公主?”
“是。”顧辭頷首,“現在我們有七八成的把握她體內有噬心蠱,但是為了剩下的那兩三成希望,我還是要去看看。”
“什麼時候去?”江清月追問,“我和你一道去。”
“明日。”顧辭當機立斷,“事不宜遲。”
“好。”江清月點頭,“那就明日見。”
顧辭將江清月送到了郡主府門口,便轉向了武威王府的方向。
見江清月回來,趙祥立刻迎了出來,恭聲道:“小姐,將軍來了。”
“是麼?可是見到清楓了?”
雖然天一十分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江清楓,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這個名字就是他的。
“見到了。”趙祥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愁容,“就是不怎麼愉快……將軍和小少爺還打了一架。”
江清月腳步一頓:“打了一架?”
“是啊,不知道倆人在房間裏說了什麼,就打起來了。而且聽將軍說,小少爺是真的手下一點兒情麵都沒留,要不是他的胳膊腿啊的被限製著,將軍怕是就要不好了!”
這情形,比江清月想象中嚴重多了啊。
這江郴和江清楓父子見麵,竟然是這麼的大動幹戈。
江清月直接去了阮氏那裏,剛剛進入院子,便聽見了房間裏傳來的談話聲,是阮氏在勸慰江郴,讓他不要這麼大的氣性。
“孽畜!”江郴憤憤道,“盼著他回來盼了這麼長時間,結果就是這麼個東西?竟然還和我這當老子的動手!口中口口聲聲的都是清河崔氏,為了崔荇那老家夥,是不打算要我這個父親了是嗎?”
阮氏給江郴倒了一杯茶,又在他背上輕輕捋了捋。
見江清月過來,阮氏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連連招手:“月兒,快來勸勸你父親吧,他氣得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聽說了。”江清月走過去,在江郴對麵坐下,“弟弟在崔家長大,如今這樣,也是受了崔家的培養,雖然不是什麼好的方向吧……但是總歸沒讓他成為一個廢人,讓他接受我們,總需要時間。”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就是生氣!”江郴敲了敲桌子,“我們這是找回了兒子,還是找回來個禍害?”
“這誰知道呢。”江清月聳聳肩,“目前來看是個禍害,但是將來說不定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呢。”
現在不是說江清楓的時候,江清月最關心的,是另外一個事情。
她怎麼想,也就怎麼問了:“父親,淮南王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淮南王?”江郴重複著這三個字,隨後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可不是淮南王了,人家現在是長順帝了。”
“長順帝?”江清月眼睛一眯,“他自立為帝了?”
“是啊,自立為帝,國名上齊,自建年號,擴修淮南王府為皇宮,這是要和咱們盛天分庭抗禮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探子昨天晚上傳來的消息,我已經上奏給皇上了。”江郴說著,幽幽歎了口氣,“真的是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