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顧辭之前所說,幾人在荒漠中又行了二十多日,看見了遠處隱隱約約的青山輪廓。
景淵一屁股坐在沙子上,生無可戀地對著顧辭道:“主子,屬下後悔了,屬下不該來的。”
“怎麼?”
“這太廢人了啊!”景淵吞吞口水,“比屬下曾經陪您在浮生山的時候,要艱辛上一萬倍,屬下寧可像曾經那樣,在浮生山的山中待個一年半載的,起碼那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啊,不像現在,我都快被烤成肉幹了。”
不光瘦了,還黑了。
景淵一直都對自己的外表很是自信,也一直自詡是顧辭手下中的第一美男子。現在倒好是,一黑毀所有,他以後還怎麼勾引美人?
雖然在這荒漠中,沒有什麼危險,更沒有什麼刺殺,但是這比打了一百場硬仗還要讓人覺得煎熬。
小九正在和景淵一起清點駱駝上剩餘的東西,聞言不禁道:“景淵哥哥,說到底還是你太金貴了,要是你和我一般黑的話,就肯定不怕了。”
景淵望了小九一眼,撇撇嘴:“我看咱倆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可以吃飯了。”小九將餅拿過來,給他們一一分了,“今天的是糖餅。”
“不管是什麼餅,現在在我看來,都和石頭餅沒什麼兩樣了。”景淵嘟囔著,扯下一塊兒餅塞進嘴裏,嚼了嚼,艱難地咽了下去,然後咳嗽了幾聲,“真是剌嗓子。”
景淵現在就是覺得後悔,十分後悔。剛剛進入荒漠的時候,見江清月用紗巾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了好幾層,他還嘲笑了她,說她小題大做,沒想到會黑得這麼快。
也不是沒有被太陽曬過,這荒漠裏的太陽,和他娘的碳做的似的。灑下來的不是陽光,是碳灰。
“不能沐浴,沒肉吃,天天被太陽曬,被蟲子咬,有的時候還會失足掉進沙坑裏,還時不時地來場風沙吹你一嘴的沙子。”景淵盤點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經曆的狀況,搖了搖頭,“來這鬼地方真的太凶險了,主子,我將來要是因為黑討不到媳婦你得賠我一個。”
“好說。”顧辭盤腿坐在地上,沒有睜眼,“幾個都行。”
景淵這才覺得欣慰了些許。
他一塊兒餅還沒吃完,就覺得後背一涼,然後就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背上蠕動。
景淵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看著笑得樂不可支的小九:“你又給我扔了什麼東西?”
他將上衣脫下來抖落了抖落,是一條黑色的小蟲子。
自從上次顧辭將被沙漠蠕蟲咬了的景深救活之後,小九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本來在沙漠裏走路,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現在她什麼都不怕了,甚至都會主動去在石頭後邊或者是植物下邊找一些稀奇古怪的蟲子,反正就算被咬了,這位神仙哥哥也能給她救回來。
每次找到什麼蟲子之後,就會在景深的指使下扔到景淵後脖頸。
景淵不止一次想揍她,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社會的毒打,但是她每次不是往江清楓後邊跑就是抱住江清月不撒手,弄得景淵也沒轍。
每次看著他們鬧,給這枯燥的荒漠之行添了不少樂趣。
景淵抨擊過他們:“你們這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然而這群人還是屢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