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複仇(1 / 3)

十月晚秋,深夜的磨石城異常清冷,街道上安靜得連條野狗的影子都看不到。

汪利亞熟門熟路,一路上都在激發內氣疾奔,不多時便來到了位於巷末最後一戶的那個女人的家門前。

他停步調息一番之後並不忙進去,而是首先抬頭看向了門楣上麵插著的那一簇紅纓。

此為現役戰士的父母、妻兒等直係親屬才能懸掛的標誌,即便在晚上看著也依然醒目,意在提醒那些不長眼睛的竊賊閑漢們別來招惹。

汪利亞笑了。當初他何嚐沒有忌憚過這個標誌,可現在,不過是增加趣味的一些可笑的調劑物罷了,連刺激都談不上。

當然,他笑容裏也包含了別的味道——如果屋中有人或者有其它不方便他出現的情況,那麼門上就會貼出一個“求換細麵”的小牌子,而此刻,汪利亞並沒瞧見那東西。

收斂了內氣寒意頓時襲來,他不再等待,伸手便去扣門。

木門應手被推開,原是虛掩著的,並未插銷。汪利亞搖了搖頭。這女人當初怕得要死,後來竟比他還迫不及待。他穿過黑洞洞的門廊,經過灶房來在院中,早望見上房窗口處燈燭搖曳。

再進到屋中,汪利亞第一眼沒看到那婦人,隻因炕沿上已被拉起的布簾擋住。桌上一對長燭還在滴淚,閃閃爍爍正將地下擺在一處的兩雙鞋子晃得分明。

“好賤人!”

汪利亞噌啷提劍在手,大罵之時便是一步跨前跳在炕邊下,渾然全忘此非捉奸之地,他又豈能為捉奸之人,就要揮劍去挑那炕簾子。

“不對!”

汪利亞心驚。做這等事哪有不閉街門的道理?然他想到這層時劍已觸到布簾,卻是從炕上隔簾更有一道劍氣自內驟然發出,橫切著斬向了他的脖頸處。

縱使汪利亞跳開及時,那劍氣依然在他的腹部劃出了一道寸許來深的傷口。

他連低頭檢視的工夫都不敢耽擱。

對方和他一樣都是高級劍士,纏鬥下去他的傷勢很難支撐,必須盡快回到街上把巡邏隊引來。

反身奔向門口的同時,汪利亞頭也不回地朝身後甩出去兩道十字交叉的劍氣,以便封住對方的追殺。

“鐺、鐺,”

聽到這兩聲格擋時汪利亞人已奔到了院子裏。他稍鬆了口氣,對方動作顯得笨拙遲緩,比起他來還差著一些。一邊繼續朝門廊跑,汪利亞扭頭看了看,那人一身黑衣手握短劍追出了屋門,難道是影子殺手?

廚房是與門廊連在一起的,經過時汪利亞想著,應該放對手追近一些,這樣等下他再來個突然襲擊的話,那麼於這狹窄的門廊之內如何避開?最不濟也能給他空出來足夠的時間去打開剛剛被他自己插上的門銷子。

因擔心隔院另有埋伏,汪利亞不敢越牆逃遁,依舊順著來路奔出……

黑暗之中,狹小的門廊之內,他隻覺胸口處仿佛被紮進來一塊燒熱的鐵,而帶來那塊熱鐵的手臂緊跟著一擰,往下再一拉……

還有身後,那個殺手已經趕上來,一道劍氣從背上劈落,還有一把短劍卻是從後心處刺進來的。

在彌留時刻汪利亞回顧了一下,對方應是早就藏身在這廚房之中了。起碼有兩個人,比他進來那會還早,可他們竟不在第一時間動手,而偏偏選擇在他最緊張又鬆懈下來的這個當口,還竟然——

半點內氣都不散發,隻把這隱藏在黑衣袖口下麵的短劍伸出來,等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主動撲上去。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