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就這些啊。”秦毅所說全都是實話。窗戶太高,燈火也照不著,石碑上麵的文字自然不可能看到,但秦毅估計應該和清涼盛境下麵的金碑內容一致,起碼看大小都一樣。
這也就讓他生出了警覺,沒有貿然下到池子裏麵去研究那具傀儡,而是先找東西試了一下,果不出所料,五方閣的第五層絕對和清涼盛境中間的水潭有著關聯。
但秦毅沒有說出的是,他用自己在第四層上新學到的辦法也去溝通過池子中的傀儡,而當時他也並不知道,留在這具傀儡體內的魂魄是不全的。
所以這一次他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沉淪,甚至眼前還像出現了幻覺一般,看到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就仿佛一閃而過的記憶碎片,無法拚湊也無法再回想起來,如同迷霧……
直到許多年以後,五方閣頂層的燈盞全部點亮、窗前金光隱耀之時,那團迷霧才漸漸被掀開。
當然,此刻他同樣無法逆料:不論失手或有心,太初弟子在試煉中偶爾也有人打掉過長明燈,隻是傀儡,從未停止攻擊。
這一次沒有人再懷疑秦毅說的話,在座的長老們,包括公孫義,都聽說過清涼盛境之下的金碑,也就自然而然地將這兩地聯係在了一起。
“好了,沒你事了,先下去吃飯吧。”
過了許久,陳東升客氣地朝秦毅擺了下手。公孫義正想說話,卻見秦毅舒出口氣,蒙赦般地拍著胸口說道;“太好了,熬這一宿也真是餓了,我還真怕你們讓我背出金碑上麵的內容呢,那可不是一兩天的事兒。”
“什麼!”
陳東升、梁南越,包括對麵承明劍宗的門主秦鑫、麒麟閣門主楚河山,四人同時站立起身,甚至陳東升還往前邁出一步,仿佛害怕秦毅跑掉,要趕緊上去抓住他似的。
公孫義眯了眯眼,暗道師父被圍梭峽的時候也不見這些人如此衝動,簡直就是在丟長老團的顏麵。
“你……你說你看到了石碑上麵的內容,還能背下來?”陳東升聲兒都在打顫。
“能啊,”秦毅眼瞅著帳篷頂上,如在回想一般念道:“世有登仙之法,得大丹,可以羽化,而人皆不為,何也?蓋因下界之人昏蔽,未識其術、未得其法,偶有得之者,亦未必能盡其端;盡其端又能以修煉為務者,千萬人中或一人而已……”
怎麼是念出來的?許晶早就將印在她腦海當中的金文給秦毅抄錄了一份,雖然看不懂怎麼修煉,但沒事就翻翻,秦毅也早就記得滾瓜亂熟。
“仙術!”陳東升四人異口同聲,相互看看,全都瞧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公孫義也忙去尋求目光交流,可這會兒誰還管他,都像發現了寶貝一般,用最熱切的眼神盯著秦毅。
“還有嗎?”梁南越舔舔嘴唇,覺得嘴裏幹得發澀。
“有,多著呢,而且這石碑的最下邊也寫了,看過第一塊之後,要等上一年才能再去看下一塊。”秦毅揉揉肚子,表示真的餓了。
“來人!”陳東升以首席長老的身份喚過侍衛,命令道:“還不快點帶秦毅殿下去用午飯?”
這裏秦毅行禮退出了帳篷,長老團便迫不及待地熱烈討論起來,隻把個公孫義給晾在一旁。不過這也讓公孫義能在羽化登仙之術的誘惑下保持著一人獨醒,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來到此地的初衷,竟然已經達到了,陳東升和梁南越不是最想除掉秦毅麼?隻怕這會兒誰要敢動秦毅,他們倒能和對方玩兒命。
“一塊石碑一年,那五塊不就是五年麼?”公孫義像條趴在窩邊看著一群麻雀的老狗般來回轉動眼珠,“不管是真是假,”他想,“這小子都給他自己掙到了五年的平安,真好手段。”
陳東升也不是沒懷疑過秦毅說的話,不過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那金色石碑之上所記載的多半就是仙術,就光憑秦毅背這兩句,絕非他一個半大小子所能編排出來的,誰也編不來。
回頭先讓他把第一塊石碑上麵的內容給默寫下來吧,到時候就清楚了,如果真的有望成仙,五年就五年,捧著供著他又有何妨?畢竟隻有登頂過一次的人才能不必再和傀儡交手,自由通行五方閣。再說真要有成仙的一天,誰還有工夫去理會世俗上的恩怨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