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決賽 二(1 / 3)

所誌在功名,離別何足歎。已經拋掉劍鞘的二人相對佇立,連一言半語都沒去交代同門就要展開死鬥。賽場一時間安靜極了,所有人都在屏息注目,無關勝負,兩個人的勇氣正代表了東樓精神,大家唯有敬意相送。

公孫朝陽這時的目光也從秦毅身上挪開,她身為太初劍宗弟子多少了解一些內情,以為這種浪漫決鬥的主人公設為自己才會更加有趣。

三十六號劍士出招了。兩人都是高級劍士,這場比試是真實的打鬥,招式直來直去不受顧忌,沒有任何的花哨動作。因為彼此都想要對方性命,評分排名什麼的已無所謂,他們此刻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對手說一句:“聚窟洲再見吧。”

之後,收劍從此辭,今生永不複相見。

擂台之上棉絮撕扯得如同雪花,和血花交錯紛飛,鐵劍錚鳴鋒刃對撞劍氣肆虐,二十八號選手已然是守多攻少,卻隻怕難以守住多久。樊劍於座中搖了搖頭,不少王室的女眷都不忍再看,低頭遮眼地囑咐身邊人:“打完了再叫我。”

公孫朝陽看在眼裏,毫無意義地扭動一下脖子,認為這些人太過軟弱,都不足以掌控她們的命運。

突然,三十六號選手一個直刺深深地將長劍送進二十八號選手胸膛,從背後直貫而出。

後者臉上露出解脫般的笑意,笑裏似乎還摻雜著別的東西。三十六號選手發現自己得手太過容易為時已晚,對方明知必死,這就是送上來給他殺的,二十八號像擁抱戀人般地迎向他的劍鋒……

可還能有什麼後手?從這裏紮進去內氣都使不出來了吧,而且這種距離,長劍也難再偷襲,他還能……對了,他的劍呢?

為時已晚。二十八號故意送死,就是想施展最後的殺招。如果他也挺劍直刺,那三十六號勢必就要變招,勝券在握,沒必要同歸於盡,而他卻在故意送出機會,吸引對手刺穿他身體的瞬間將劍柄向後拋,劍身緊貼前臂藏了,手掌隻抓著劍尖部分,如同握著匕首,接近到距離合適的位置就起手劃向麵前人的脖子。

太快了!以生命為代價換取的最後偷襲恰如曇花一現。想象不出還有這種招數,自己的手指頭不也得割了去?加上右手抹上的同時,二十八號還拿左手拽緊三十六號的胳膊直往身邊拉,以保證一旦得手對方便再無可能生還。

整個過程機械又從容,那是肌體在執行思想早已安排下的終極反射,是殉情之人痛苦又悲傷的告別之吻。

三十六號隻來得及挺一下腰,象征性地憑借本能閃了一下。也正是這一下,讓原本應該劃破他喉嚨的利刃僅僅貼著鎖骨下麵斜拉出去半道,棉衣破了血也湧出來將傷口周圍浸透,可對於此刻來說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傷。

他後怕啊,呆了一刻才抬頭去看他的對手,而對方這時已氣絕身亡了。

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絕大多數人都沒瞧見是怎麼回事便分出了勝負,沒有瀟灑的送別,三十六號默然離場,眉宇間甚至還帶著點悲憫,如同他已經看穿了愛與恨、生與死的所有秘密。

二十八號被兩人抬了下去,清洗場地撒上灰渣,五名裁判上台,比賽重新繼續。

可能是剛剛那一幕多少有些震動人心,接下來的兩場比鬥甚至堪稱溫和,倒有點像初開始那場,失敗者才露敗相便即刻開口認輸,而勝利者的招式也未曾咄咄逼人。

“三十七號以韋河馬場挑戰一號,望一號選手能以武德縣銅山應戰。”

“嘩啦!”

所有目光都聚集到秦毅這邊,就連參賽選手都是。人們隻聽說這是在初賽和複賽當中連奪兩名第一的選手,比香國質子,可沒人知道他身手到底怎樣,都想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