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裁判賽(1 / 3)

盧光側身倒在賽台上,一隻胳膊平伸出去,臉就埋在肩窩裏;另一隻手遮擋住了脖子上的創口,前臂和右胸形成一個夾角,其間血流如注,好像山洪漫過的梯田,邊緣處已漸要泛霜。

台上二十二名主裁判已站立起一多半,賽場四周驚呼聲和倒吸冷氣的聲音能把百步外的鳥群驚飛,而當中大多數弟子甚至連盧光是怎麼死的都還沒有看清。

“剛才他使出來的,好像是……”曾兆先驚疑不定地看向許山,卻是不敢說出那個名字,似乎害怕因說出什麼荒唐的言語而遭來嘲笑。

許山也是一臉震撼,過了半晌他才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貫心刺。”他說,“我明白了,他們在後山上搗鼓的那些東西……此人應該是去過清涼盛境。”

“不可能!”曾兆先當即否定,說道:“當年你我都試過,內氣相互作用這辦法,不到劍豪根本無法掌握,他就算真去過也沒用。再說,誰帶他走到紅色碑林的?”

“不然就是近江院主親自傳授給他的?”

“這倒說得通,”但曾兆先還是搖了搖頭,“後麵那招有點像拔劍式。”

看許山沉默,曾兆先又接道:“不想了,回去一問不全都清楚了麼?好歹他斬殺盧光也算幫你出了口惡氣。”

主席台上眾人隨著公孫義相繼落座,眼看秦毅都下去開始療傷了,梁南越這才酸溜溜地對桑奇說道:“桑門主真好的手段,手裏抓著張王牌,之前竟是一點口風都不漏,哼哼,厲害,厲害啊!”

此刻桑奇腦海中還在回放秦毅剛剛出招的片段,竟是沒能聽出梁南越暗指他伏擊太初劍宗的挑釁言辭,兀自呆呆地解釋著:“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怎麼可能。”

“他登上了五方閣頂層,沒準兒是在那時候學會的。”樊劍替桑奇開脫一句。

陳東升臉都青了,氣的、恨的還是凍的已無從分辨。盧光是他很看重的一名弟子,實力他也清楚,明明不可能輸的,他這才隨口一說,就用征兵名額下了注,可這……

“他是比香國太子,剛才那招會不會和製造術有關?”

秦鑫撅起嘴搖頭,推翻了麒麟閣楚河山的這一說法,他說:“製造術要能做到這個份兒上,怕是比香國早一統天下了。那就是劍技——最高明的劍技。”

眾人還在猜測,常貴則是一直都在看著陳東升,並從他的臉色當中領會出了其他意思。對著公孫義抱一下拳,常貴說道:“國君,太初劍宗願意拿出一個縣作為獎勵,提請一號選手進入裁判賽,如其無法完成挑戰,則隻需要將征兵名額原數返還我們就可以了,不必另付代價。”

公孫義麵皮抽搐一下,哼聲道:“這個孤王就無法做主了,要看桑門主和一號選手本人是否同意。”

傻瓜才能同意。輸不起就輸不起,征兵名額也確實是件大事,回頭私底下找清涼山交涉一下,從其它地方出點血再換回來也就完了,沒這麼不上台麵的。讓個受了傷的劍士挑戰裁判組,咋不幹脆賴賬呢?還知道要臉啊?

“常長老,這樣做有些欠妥吧?”樊劍實在看不慣了,說道:“裁判賽一向都是由劍客發起挑戰的,而且曆來也隻是象征性地展示一下劍術,從沒聽說失敗還要付什麼代價的。”

“大將軍所言不差。”秦鑫給樊劍幫腔說:“一號選手還僅僅是個劍士。如果這樣的話,本座倒也願意拿出三個縣——隻要你太初劍宗隨便哪個人能勝得本座一招半式就盡可拿走。哦,輸了同樣不必另付代價,就把你們剛剛贏去的那條街歸還即可。”

這是明著指出太初劍宗以大欺小想要賴賬了。常貴老臉一紅卻又沒法反駁,秦鑫是近江院主的嫡傳弟子,也是公認的國內第一劍客,單打獨鬥除近江誰能勝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