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大門派這次真是給足了桑奇麵子,不但邀請他參加會議,還把場地就定在了清涼山。
那個冬日的早上,四大門派的門主在各自行政院首座的陪同下結伴來到了清涼山,桑奇遠遠等候在山門廣場之上,排起了盛大的迎接隊伍,整個門派也處處張燈結彩,場麵十分隆重。
一路上眾人都在盛讚清涼山的新麵貌,以至於登上清涼殿時,金華劍派的門主梁南越竟然誇張地稱頌這是磨石城裏最豪華的議事大殿,連國君的九間金殿都要相形見絀。
桑奇自謙之餘,心中也不免暗自得意,想象自己可以比肩曆史上曾帶領清涼山走上頂峰的數位先師。
唯有一向與清涼山關係最好的秦鑫撇了撇嘴,別人要來你家裏搶東西,你還一個勁兒地誇富,真不知道上一任門主是怎麼選中桑奇繼承家業的。
進殿之後,眾人按長老團的排序,尊陳東升坐了首位,桑奇還是末座。
他正在興頭上也不計較,卻也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歡樂的拜年時間已經過去,下麵就該問他要壓歲錢了。
陳東升隨意地看了眼梁南越,後者便首先說道:“今年還是老樣子,我們先小人後君子,把資源的分配談定了,到時候就按著這個章程辦,也省得像去年那樣,再到國人麵前爭個麵紅耳赤,那就不好看了。”
楚河山點點頭說:“是這個話,麒麟閣去年占了東城三條街的便宜,現在是時候歸還金華劍派了。”
梁南越笑了,“楚門主真是慷慨。”他說,“前年從你手裏接過的采石場離著金華劍派太遠,我也真是無心經營。”
這是個好的開端,利益交換沒有完全的公平公正,各取所需罷了。不拘泥於眼前得失,懂得退讓,懂得今年過去還有明年,這才是正確的議價心態。
秦鑫跟著開出價碼,而陳東升卻不忙表態。他見桑奇像個毫不關心大人談話的傻小子一樣,正坐那擺弄著什麼東西,心中已是極為不悅,說道:“桑門主,你沒什麼想法嗎?”
“啊?”
桑奇傻笑一下,“我就不摻和了吧。”
秦鑫氣不打一處來,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桑門主,餅就那麼大,你去年已經讓別人餓肚子了。”
桑奇身後的許山暗暗點頭,秦鑫話說得直,卻未嚐不是好意,再這樣下去清涼山就真要引起眾怒了。
“秦門主說得在理。”桑奇換上嚴肅麵容道:“去年裁判賽上贏了太初劍宗一個縣。”
眾人還等著他說話,而桑奇到這兒竟然就打住了,直拿眼睛瞅著陳東升。
什麼意思?陳東升愕然,跟著他就忍不住笑了。
是真覺得好笑,鬧半天桑奇這是告訴眾人他贏得光明正大,先要讓自己開價呢。
許山跟後邊用腿碰碰桑奇,桑奇一扭脖子,“咋了?”他瞪著眼說:“腿癢撓撓,你往我身上蹭啥?”
眾人都被他的小孩子氣弄得哭笑不得,天要讓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桑奇現在就帶上那麼點瘋勁兒了。好言相勸都聽不進去,這還了得?
秦鑫一向老成持重,不想再看桑奇耍寶,“我就直說了吧。”他言道:“桑門主,你清涼山去年一共得了三個縣和一處軍馬場沒錯吧?軍馬場可以讓你留著,那三個縣你必須要拿出來了。”
陳東升看了秦鑫一眼,對他擅自給出軍馬場的承諾有些不滿,而梁南越卻少見地沒有出聲。
梁南越知道,桑奇已經昏了頭,怕是連這點都難答應。
果然,桑奇兩手一攤,“好啊,”他說,“那我能得到什麼呢?”
秦鑫感覺自己的耐性就快要耗盡,但他還是強忍著告誡道:“桑門主,就像剛剛,東城的三條街遠比采石場的收益大,可為什麼楚門主會主動送還?動動腦子!”
他在自己頭上指點一下又接著說:“這是個輪流坐莊的問題,貪得無厭隻會讓你失去的更多。”
許山感慨地暗歎口氣,這已經算是朋友般的勸誡了,卻隻怕門主依舊還是聽不進去。
“好吧,”桑奇也不再兜圈子,他說:“太初劍宗那個縣我可以無償還給他們,白雲山的兩個不行——清涼山願意拿明年的征兵名額來補償各位。”
“哈哈,”梁南越再也憋不住笑,“桑門主這是把我們都當小孩子,征兵名額已經不值錢了。”他說。
陳東升說:“奇怪,我們有什麼需要桑門主補償呢?”
可想而知,這一次的會談不歡而散。
眾人出於對長老團威嚴以及五大門派和睦表象的考慮,想要給桑奇一個機會,而桑奇不領情,就是這麼回事。
資源爭奪賽的前夕,長老團一致通過了五大門派在賭注對等的情況下,不得拒絕接受挑戰這一特殊規定,甚至就連桑奇投的都是讚同票。
桑奇滿心歡喜。現在外人全把他當成白癡看,那就讓他們再吃驚一次,曾兆先親自測試過,清涼山找到的那名稻草人實力不在趙東城之下,而趙東城已經晉級劍客,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沒有了精英排位賽,這一屆的門派資源爭奪原本關注度並不是很高,然而,突兀爆出的清涼山稻草人醜聞事件卻再度吸引來了全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