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龍的身體一僵,心中不免有些慌亂。
他可以確定,這少年真的死掉了。
在白虎堂,雜役弟子壓根就不會被當成人看,每個月都有累死的雜役弟子。
見鬼!
他難道和死人躺了一晚上?
楚飛龍的腦海中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出了木屋。
食棚前,數百個雜役弟子衣衫襤褸,手捧著破碗,議論紛紛,顯然心情不錯。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處的倒也融洽。
早餐,就是兩個饅頭,一碟小菜,一碗稀粥,似乎還算不錯。
意外的是,今天的小菜竟然有肉片存在。
不過當楚飛龍去的時候,飯菜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棚的雜役弟子已經在準備洗刷鍋碗。
楚飛龍:“……”
尼瑪啊,這才幾分鍾?
他特喵的也太倒黴了吧?
也許是剛突破磨皮大圓滿的原因,他現在就特別餓,獨自咕咕叫,有一口吞下一頭牛的衝動。
楚飛龍心中惆悵,望著吃的津津有味的眾人,好餓啊。
不遠處,王鐵柱看到了楚飛龍這才到來,見他沒有打到飯,猶豫了一下便道:“龍哥,來我這!”
楚飛龍聞言,點了點頭,大步走向王鐵柱。
雖然看過一些前身的記憶碎片,但對於平日裏的一些細節,他還是不甚清楚。
至少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挖礦,前身的記憶中可沒有這一段。
這王鐵柱,倒是和他同一個礦洞的。
見楚飛龍過來,王鐵柱甕聲抱怨道:“龍哥你怎麼還是來遲了?”
今天的飯菜異常的豐富,不僅是白麵饅頭,而且竟然還有肉,比以往的肉要多得多。
難道北虎堂的魔頭們也會大發慈悲?
怪不得他昨晚上夢見吃烤雞了,果然給應驗了。
可惜龍哥來遲了一步,沒領到。
楚飛龍聞言,腦海中不由閃過那少年安詳的臉龐,心中極不是滋味。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那麼沒了。
放在他前世,那才是上初中的花樣年華。
他望向麵色略顯黝黑的王鐵柱,沉聲道:“鐵柱,昨晚睡在我右邊的那個小李,他死了!”
“小李……他死了?”
王鐵柱聞言,臉色一變,一雙大眼瞪圓了。
那小李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死亡,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累死的。
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如何能撐起那麼重的活?
這已經是這個月累死的第三個了。
這還隻是月初啊。
一時間,就算是以王鐵柱的性格,也不由得心生悲戚。
周圍聽聞此言的眾多雜役弟子,一時間也有些沉默,心中同樣不是滋味。
又死了一個,再這樣下去,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會迎來這一天。
一天幹十六個小時的活,而且還是重活,年年無休,鐵人也扛不住啊。
但這就是魔門的生活,至少在這裏,不會餓死。
甚至有人在想,早知如此,就不應該來此,大不了餓死街頭算了。
王鐵柱心中悲戚,想了想,將手中已經咬了一口的饅頭扳開一半,遞到楚飛龍麵前。
“龍哥,不要嫌棄,好歹吃點吧。”
楚飛龍聞言,也沒有推辭,接過半個饅頭,將這份恩情默默地記在心裏。
他們這些雜役弟子,每天都是卯時(淩晨五點)吃早點,然後挖礦到下午兩點,才會有第二頓飯。
若是不吃早點,隻怕難以扛到下午。
而他如今剛磨皮圓滿,正是需要補充能量的時候。
一切都在不言中。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嘲諷的笑聲傳來。
“喲,這不是龍哥嘛,今天竟然沒打到飯?昨晚擼多了吧?”
說話的,是一個略顯精壯的漢子,臉上有疤,從眉角一直到嘴角,異常猙獰,人送外號疤哥。
據說其曾在鎮上打架鬥毆失手殺人了,不得已,才進了這白虎堂。
這疤哥,和楚飛龍之前一樣,雖然沒有進入磨皮階段,但身材魁梧,一看就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