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不好意思地打了個哈哈。
隨著領路的的野蠻人騎兵走了若幹個山口,眼前的道路越來越崎嶇。從那些野蠻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對於外來人確實很警惕,在見識了季同的力量後,更是多了幾分忌憚。但有一點季同知道,野蠻人是一個很守信用的種族,無論過程怎樣,他們都會履行自己的諾言,因此在隨他們走時,季同一點也不擔心。倒是打賭輸了的小小,才一會功夫已經跟季同一夥打得火熱,不停地問這問那,跟小諾一樣也是個難纏的寶寶。
山路一轉,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片比剛才的穀地大上許多的曠野,萬重山以神秘聞名,果然多有玄機,想不到在這十萬大山中,還有一處這樣的所在,而這裏正是野蠻人的聚居地。
清一色的獸皮帳篷鱗次櫛比,但色澤各不相同,顯然來自不同種類的魔獸。野蠻人沒有多少經濟概念,季同發現有很多都是相當稀有的皮材,如果放在外麵,那是真正的寸皮寸金。
通過小小知會了聲,幾個年長的野蠻人匆匆進寨子通報去了,留下季同一行人在外麵晃悠。
等待的過程並不漫長,不到一頓飯的時間,一位長相相對文弱的野蠻人當先走了出來。這是一位身身材與季同相仿的族中另類,穿著一身唐夢時下最流行的布衣長袍,長長的前襟直拖到地麵,行走時還順帶幹了掃地的活,有些滑稽。
“他是我們蠻族的禱言師艾弗森叔叔,是整個部落裏最有智慧的人,俺的大陸話就是他教的!”小小大聲介紹著。
艾弗森一上來行了一個標準的唐夢式屈腰禮:“尊貴的客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一口艾爾斯通用語說得很流利。
“小子季同,這些都是我遊曆的夥伴!”季同的語氣還是很禮貌的,雖然有所圖謀,但在有相當把握以前,決不應當暴露自己的意圖。
“您有一群強大的夥伴!”艾弗森順勢拍了一記馬屁。人群中吟輝眼中精光一閃,大有同道中人的知己感。看起來這家夥不像其他野蠻那樣排外啊,季同暗暗思量著。
搗蛋鬼二黑已經安穩了半天,這會兒卻閑不住了,一溜煙跑上前,撅起個小屁股,前倨後恭,那樣子活脫脫是剛才艾弗森的翻版,惹得眾人想笑又強忍著,一張張臉都表情古怪。季同憋著笑意,走上前給了二黑一個腦瓜子,拽它進了人群,有些尷尬地對禱言師露出苦笑。
“您的寵物很可愛!它是一頭白玉豬麼?”艾弗森不以為杵,反而多出幾分興趣,深深地望了二黑一眼,仿佛想起了什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對於這個寵物,我也很迷惑!”季同說了句大實話,“不知可否帶我們去拜見一下你們的族長呢?”
“恩,咱們這就走。”艾弗森話音一頓,“老族長病危,可能會有些失禮。”說完輕輕一歎,季同微感愕然,抱歉地笑笑。
老族長的帳子並不比周圍的大多少,掀開低垂的帳簾,季同聞到一股濃重的草藥味道。
“我們族裏的藥師用山裏長的草藥煎製成湯,以前的效果也不錯,但這一次似乎沒什麼進展!”艾弗森的聲音有些喪氣。順著他的視線,季同看到了床上形銷骨立的身影。
老族長納什的樣子的很慘,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一雙眼無力地張著,目光有些渙散,神智也似乎已經不太清楚。看那骨架尺寸,季同相信他曾經是一位優秀的戰士。一陣唏噓,季同開始後悔沒有建議帶更多生活職業。斯坦福橋的道科特天醫族最擅歧黃之術,要是有人在這裏未必沒機會能讓族長好轉,那樣自己的目的就…後悔歸後悔,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就算現在馬上傳送,但“鋼門”隻有一對,那另一半就放在寂靜穀,與斯坦福橋有千裏之遙,根本不是三兩天可以到達的。
正胡亂思索間,剛消停下來的二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鑽進了帳蓬,探頭探腦地一陣亂看,然後一蹦一跳地往床邊跑去。季同剛想阻止,卻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剛到遺忘之淵時二黑施展治愈術那一幕在腦中閃現,季同決定看看這頭神秘的寵物又能讓自己生出怎樣的驚奇。
艾弗森見季同一副不想阻攔的模樣也有些疑惑,幾名族裏的年輕人想要擋住二黑的去路,被他用眼神斥退了。剛才初見時他就感覺這頭外表枯似白玉豬的寵物絕不平凡。
沒有任何預兆的,燦爛的白光在帳中升騰,二黑腆著個小肚子,一搖一擺間放出了那個誇張的治愈術。這一次與救治大黑那次又有所不同,季同看見乳白色的光暈中還泛著淡淡的金色,艾弗森看得眼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