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群生長在馬背上的男子,中原的花花世界令他們震撼的,不僅僅是光怪陸離的異域文化,還有那險惡的人心。為了養活整個部族,為了守護僅有的親人,他們重新拿起了彎刀,跨上了風驥,幹起了為人不齒的劫掠勾當。
他們的刀槍隻會指向那些為富不仁的貴族們,對於苦難的平民,隻有同情和救助。在多民族大融合的唐夢,沒有人知道貌不驚人的他們來自遙遠的異鄉。人們隻知道他們來去如風,所以他們有了一個名字——疾風盜團。
淺淺緊了緊韁繩,座下的風驥輕輕打了個響鼻。作為大草原的驕傲,風驥有著類似於尋常馬的外貌,和數倍於普通馬的奔馳速度。這也是疾風的由來,不是沒有人巧取豪奪,但這個世界上隻有塞爾塔大草原的原生部落才懂得風驥的豢養方法。
似乎從長大開始,就很少這樣這樣縱馬疾馳了,淺淺輕輕擦了擦額頭滲出的一絲香汗。對於劫掠,盡管事出有因,她還是不甚感冒,長輩也知道她的性子,從來不讓她參與。這世上的事都有風險,何況劫掠怎麼說都還是個技術活!
這次的目標在一片六百裏原野上,向來人煙稀少,據海布裏的耳目探聽到的消息,這裏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座城池!大概又是哪位貴族公子心血來潮,在如此偏遠的地方大動土木,這是一項如何勞民傷財的工程已經可想而知。連一向性子溫和的淺淺都有些生氣,那些平白耗去的財富不知道可以幫助多少苦難者。
根據情報,這裏暫時還沒有任何防禦力量,連最起碼的城門守衛係統都沒有成型,這一次的行動就像囊中取物般輕鬆愉快,疼愛淺淺的二哥吉諾比利建議她跟去散散心。
廣袤的黑土地上,雖然不是寸草不生,卻也夠得上荒蕪。一座高大的城樓就像黑夜裏的魔法燈般顯眼。吉諾比利勒住馬頭,身後的隊伍井然有序地一字排開,沒有喧鬧的呼喊,所有人都靜靜凝望著遠處的城樓。
此刻吉諾比利的感覺很不好。幾年的劫掠生涯讓他養成了敏銳的直覺,眼前被視同俎肉的城池似乎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簡單。淺淺眨了眨清澈的雙眼,迷惑地望著一臉凝重的二哥,對他的舉動十分不解。
城門一直洞開著,許久不見人進處,這下連淺淺都注意到了異常。正在眾人的心情起伏不定的時候,一點紫色的身影從城門中穿梭而出,並迅速在視野中放大。說來隻是彈指一揮間,那紫影已經在眾人數丈外站定。走得近了才瞧得清楚,原來是一匹紫色的駿馬,腦際還有一處明顯的突起,長相很是怪異。馬上坐著一個年輕人,不算很俊郎,但眉目之間帶著種特別的味道,讓人一眼看過很難忘記。人叢中的淺淺看得臉上一紅,清秀的麵孔平添了幾分嫵媚。
剛才那一幕也許不算張揚,但吉諾比利卻看得心中一沉,他所在意的,是那匹紫色駿馬的速度。在今天以前,吉諾比利一直以為風驥全力奔行時的速度已經算得上騎寵中的極限,就算比起自己偶然見到的高級魔獸來也不徨多讓。在經曆了剛才那一刹那的震撼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荒謬。眼前的紫色駿馬是如此麼神氣,也隻有這種速度才真正稱得上追風逐電。
毫無疑問,疾風盜團的每一個人都具有不凡的戰鬥力,但他們真正的憑仗卻是機動性,超越尋常的速度讓他們即使在麵對比自己強悍的敵人時也可以從容遁走,因此疾風盜團很少在行動中出現傷亡。快弱疾風,一觸即走,這是他們的標誌。今天的吉諾比利無疑踢到了鐵板,這種速度不僅是視覺上的震撼,也是心理上的沉重打擊,要是對方有一批這樣的飛騎,自己一方將是甕中之鱉。
半晌無語。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對麵的年輕人。
“呃,也許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有些尷尬。”聲音清朗而真摯,“但是,親愛的朋友們,請允許我真誠地歡迎你們的到來!我,季同,就是身後這座榮歸城的城主!”
為了搭配小斯的形象,季同今天特意選了一件紫色的外套,精心搭配之下,相得益彰,整個人都被襯得格外精神。對於疾風盜團,他在聽聞之初就有些覬覦,在近距離觀看他們整齊的陣容後,這種想法愈發堅定。
眾人齊齊錯愕!這就是城主?有些誇張的年輕似乎印證了原先的想法,但這真是一個貴族之家的公子哥麼?穩重、從容的氣度,加上一點睿智,吉諾比利絕不相信這是一名紈絝所能擁有的品質,想到對方的速度和好似早有準備的神態,不禁露出一絲警惕。
“哦,我親愛的朋友,請不要誤會!”仿佛看透了他們的顧慮,季同的解釋接踵而至,“請相信我,沒有任何敵意!”
無辜地攤了攤雙手,季同露出春風般的微笑:“各位,我想我今天單人獨騎出城來應該可以表達我的誠意了。對於貴團的俠義之舉,在下一直是十分仰慕的,能讓眾位前來做客,是季同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