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龍升寒麵露尷尬,看那些族老也一個個露出古怪的神色。
“唉!家醜啊!”沒來由地一聲長歎,龍升寒一陣唏噓。季同一驚,邪惡的想法在心頭閃現,莫非那麗鳥真是母女老少讓人家鳳凰大人給一鍋端了?
逃避不過,龍升寒抿了抿嘴,娓娓道來。九麗鳥一家三口,長居與小穀後方的風梧森林裏。一對老鳥從未曾被人驅策,隻有小九幼年時機緣巧合下與龍升寒簽定了平等契約,成了他的寵獸。九麗鳥不像龍鳳般擁有幾乎無盡的生命,當小九跟隨龍升寒長期在外時,雙親卻有些老邁了。
不想在一年前,那流氓血鳳邁克?泰森橫空出世,先是鳩占鵲巢,在戰鬥中殺死了公鳥,又將母鳥蠻橫地霸占。要知道九麗鳥號稱九天之上最美麗的生靈,這卻不是憑白說的。或許對於人類來說,這種美麗隻是單純的欣賞,可對於荒淫好色的泰森來說,能霸占雌性九麗鳥絕對是它一生中最有成就的事。碧落穀中偶有進森林遊弋的村民,察覺此時,引為奇潭。
不想小九突然隨龍生寒回家,未經招呼便倉促回巢,驚聞噩耗,自然怒不可遏。大戰一場,血鳳終究有先天優勢,小九不敵,逃竄而回。在後麵的時季同便是親眼所見了,再無甚驚奇。
季同心下恍然,忽然有些狹促地低聲聞道:“不知小九是公的還是母的?”
龍升寒一楞,旋疾明白過來,哭笑不得道:“自然是公的。”形容憔悴的九麗鳥仿佛聽到了剛才的話語,不滿地望了季同一眼,讓季同直打了個激靈。這些個大鳥都惹不得啊,一個個都不簡單。
“這一年來血鳳與我族還算相安無事,隻是這一次怕是負氣而去,仇恨難消啊,若是就此不管,以後的日子怕是不能平靜了。”剛剛施展完治愈之術,病態族老開口道。
“老弟啊,越活越回去了。怕什麼?兵來將擋,今天它還不是刹羽而歸!”忠叔脾氣最直,心中不以為然便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龍升寒默默搖了搖頭,沉聲道:“話不能這麼說,義叔的擔憂不無道理啊!”說著語聲一頓,接道,“今天是我兵出詭道,令它措手不及,這頭血鳳正值壯年,實力決不止今天看到的那樣,若是換作他日,我沒有把握取勝!”
“況且它在暗,我們的村子卻是一覽無疑啊!今天大家也看到了,這頭血鳳可不是什麼老實的家夥,它卑劣得緊!若是有事沒事偷襲一兩個村民,一擊不成便遠遁,以它的速度,就算是小九全力而為也追不上啊,所以說今天沒能將它留下,確實是後患無窮。”
季同連連點頭,心中暗暗稱是,尤其是那血鳳的卑劣一條他更是無比讚同,可不是一般卑劣啊,流氓痞子的屬性它全占了,季同活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魔獸。
“那可如何是好?”忠叔頓時一臉仇容,“好賊鳥,忒可恨了!”
“不怕!”龍升寒嘿嘿一笑,朗聲道,“這一次它傷得不清,決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這一點我有數。我的意思時趁他尚未複原,咱們組織人手入林子去捕殺了它!”
剛剛還嘟囔的忠叔如醍醐灌頂,頓時笑容大展,連聲道:“好招啊!這回我打頭陣!”
季同也在暗中為龍升寒的大膽而驚奇,話說到了這裏,突然心中一動道:“如此也算我一個吧!”
碧落穀夜晚並不安靜,木質的小屋對聲音不設防,蛙叫和蟲鳴聲一直就著耳根子鬧騰。季同把身子埋在獸皮褥子裏,亂絮般的念頭讓他一無睡意。但凡新奇的環境總能給人帶來別樣的感受,疑竇叢生,凶吉叵測,大多數時候,季同將那種惴惴看成是庸人自擾,這一刻的他也終於發現了自己內心裏有著成長為庸人的潛質。
天明便要進林子裏,不談血鳳的險惡,總有個奇怪的念頭縈繞在胸中。幾名族老的強大實力雖出乎了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相比龍升寒的深邃,老人的心性要簡單得多,不善掩飾的他們多多少少透露出一些訊息,加上入穀後就不聲不響的冷丁?杜,季同總覺得這小穀中的人事結構不像明裏所呈現的那樣簡單,或許還有另一個隱藏的體係。
胡亂思索中,第一縷陽光已越過小小的天窗,灑落在小屋斑駁的地麵上,季同習慣地站起身。自從元素形態第二次變化以來,尋常人的疲憊已久不曾出現在他的身上,往常夜深人靜的時光,他總在冥想中度過,昨夜略嫌混亂的心情讓他放棄了一如既往的打算,畢竟魔法修煉也需要一個平靜的氛圍。
推開房門,早起的人們已經三三兩兩地開始一天的耕耘,和煦的晨光映照原野,有種令人開朗的魅力。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畫麵在外間已很難見到了,也隻有在植物係魔法尚未盛行的大魔法時代初期,農耕才存在於千家萬戶。季同遠望著漸漸熱火朝天的景象,不由地生出幾分感慨,魔法文明的飛速發展個給大陸人族帶了更廣闊的世界,但同時也失落了許多,比如說這種親手耕作的充實與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