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漫無邊際的冷。
靳禹彥失魂落魄走在雪地裏,眼睛幹涉刺痛。
他胸腔悶出一聲笑聲,諷刺,心寒,又痛不可言。
她對他留過情麼?他,從始至終,不過一具傀儡啊。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他的母親?
靳禹彥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公司,他去了酒吧,想要用酒買醉,肆意放縱,忘卻一切。
可酒能麻醉他的神經,卻麻痹不了他的痛苦。
那些孤兒的名字像是變成一張張慘痛模糊的臉,在他腦海裏叫囂,求饒,恐懼大哭,彷徨無助。
他該怎麼辦?
靳禹彥被酒嗆了一下反而神智清醒了點,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們繼續殘害無辜的性命,他遲早有一天會和母親撕破臉皮……
到時候母親就會對他看重的人下手。
七弟已經長大了,他能看到他的鋒芒,可蘇音呢?
靳禹彥腦海裏猛然浮現一張溫柔美貌的臉,永遠都帶著江南女子的溫婉,又有些蘆葦似的堅韌。
可那樣本該幸福的女子,卻也是因為卷入靳家的機密,才紅顏隕命。
如果蘇音也知道了,他不敢想象靳家會怎麼處理她。
蘇音必須走!
靳禹彥猛然站起來,就出了酒吧,朝劇組方向開車駛去。
劇組正在拍攝,蘇音忽然接到了靳禹彥的電話,有些愣:“你就在外麵?”
“你聲音怎麼了?聽起來不太對勁?”
“好,我馬上出來。”
掛了電話,蘇音跟jack打了聲招呼,走出去,靳禹彥說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說,但在電話裏又不說,非要她出去。
蘇音裹緊了羽絨服,跑出去,果然看見靳禹彥那輛招搖的跑車。
外麵風雪肆虐。
蘇音敲了敲窗戶,靳禹彥從車裏出來,蘇音一看他憔悴又說不上來情緒的臉色,下意識開口問:“你怎麼了?”
靳禹彥卻是直衝過來,抓住她的肩膀,像是很緊張,道:“蘇音,你聽我說,你不能再待這裏了。你會遇到危險的。我必須帶你離開。”
他抓著她,想帶她上車。
蘇音有些懵,掙紮:“等下,靳禹彥,你先放開我,劇組還在這,我不能離開。”
而且這裏有以墨,她必須陪著他。
靳禹彥第一次情緒泄露這麼明顯,急切道:“劇組的事我會安排,但現在你必須跟我離開。”
“不行!我不能離開!以墨還在這裏。”
“蘇音!”靳禹彥聲音帶了絲怒氣:“你命重要,還是他重要?他能保證二十四小時護著你嗎?”
他深吸了口氣,臉色閃過一絲痛苦,又軟下聲音道:“蘇音,我不想重蹈覆轍,我無法接受,你再不離開,可能就晚了。以墨我會替你看著,還不行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危險?什麼重蹈覆轍?你不說明白,我不可能離開。”
“那些事你知道的越多對你更危險,七弟已經沒辦法脫身了,你跟著他,遲早也會陷下去的,靳家的背後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明白嗎?”
蘇音掙脫他的手,道:“我不明白,我知道我不可能離開以墨,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冷,漫無邊際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