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的提議,深得孟熹微的心,她之所以提議要親自來接湯,不過就是為了從湯的口中得到多一些的訊息而已。
現在既然湯都已經這樣說了,孟熹微自然也不會過分扭捏。
機場邊兒上就有咖啡廳,環境還算優雅,所以湯和孟熹微一致決定,就去咖啡廳坐著。
落座以後,湯的視線總是若有似無地掃過孟熹微的肚子,“我聽雲老說,你現在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了,孩子快生了吧?”
“是啊,再有四個月,您就要當爺爺了。”孟熹微看似不經意地說道,但是這句話,卻是她故意這麼說的。
當孟熹微這樣說的時候,就一直密切的關注著湯的表情,果不其然,看到湯的臉色微微一變,笑容都變得有些僵硬了。
他端起咖啡,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但卻像是在借助著這樣的方式,來遮掩自己的尷尬。
等到情緒稍有緩和以後,湯才說道:“看來,皇傲什麼都告訴你了。”
“也沒有什麼,他隻是跟我說了,他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而已,至於那天在您的辦公室,您跟皇傲和蘇黎之間,到底說了什麼,他並沒有跟我透露分毫。”
“那你想知道嗎?”湯嘴角噙著一抹笑,問著孟熹微。
他的這個動作,簡直跟勁皇傲如出一轍。
“想”都已經到了嘴邊,孟熹微都已經打算要說出來了,但是卻在最後一秒,被她忍住了。
她輕輕得搖了搖頭,哭笑著說道:“當時您故意讓我喝下了摻雜了安眠藥的茶水,為的就是不讓我聽到你們的對話。我相信您並非是多此一舉,所以我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並非是我不好奇,隻是我知道,現在並不是最佳時刻!”
湯顯然沒有想到孟熹微竟然會這樣說,愣了有半分鍾的樣子,才哭笑著說道:“你和她,還真的很像!”
“她是誰?”孟熹微疑惑的問道。
湯卻笑道:“當然是你媽媽啊,不然你覺得,除了跟她之外,你還能跟誰像?”
孟熹微聞言,也隻能尷尬的笑笑。
湯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微微,其實之前隱瞞你這件事,是我不希望你承受太多東西,你本該無憂無慮的,但是從剛才的聊天當中我可以感覺得到,比並不是那種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子,相反的,對於每一件事,你都有著自己的見解,所以……”
湯說到這裏的似乎,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孟熹微的表情,見她依舊麵不改色,於是苦笑一聲說道:“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從而,做出你自己的判斷。”
聽到湯這樣說,孟熹微真的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湯丙辰就是勁天,是那個早在十多年之前就已經死了的勁天。
但是實際上,他卻沒有真的死去,而是換了一個名字,從頭再來。
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況,湯他這麼多年來,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哪裏,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認他,而是蟄伏了十多年的時間,不斷的提升著自己。
這些種種綜合起來,孟熹微當然可以猜測的出來,背後的真相,早就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範圍。
但是此時此刻,孟熹微卻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的真相。
而從湯的口中,孟熹微也確實了解到了她想知道的那部分內容,跟張伯陳嬸告訴勁皇傲的,如出一轍。
而孟熹微也逐漸在自己的腦海裏,將當年的事情,幾乎還原了。
湯在將事情說完以後,整個人都頹廢地靠在了沙發上,他的聲音瞬間變得沙啞了起來,但是孟熹微知道,沙啞,是因為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哭腔。
畢竟,每一次回憶起當年那些事情的時候,就如同是將湯那顆本身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再一次地用匕首一刀一刀的畫出血淋漓的口子。
這種痛,幾乎沒人可以設身處地的站在湯的立場去為他考慮。
而孟熹微在聽完整個“故事”以後,隻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種震驚的狀態當中,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這是事實,這是絕對的事實,但是孟熹微卻本能的不願意接受。
看到孟熹微的模樣,湯就已經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
“微微,我知道你和蘇黎是很好的朋友,就連皇傲都很欣賞蘇黎,其實坦白說,我也對蘇黎很欣賞,他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可是,他既然是墨緹達的兒子,就注定了你們這一輩子,隻能站在對立麵,而不是,成為真正的朋友。”
“為什麼不可以?那些恩怨是你們上一輩人的事情,憑什麼要牽連到我們的身上?你不覺得你這樣很自私嗎?”孟熹微的貝齒輕輕咬著嘴唇,她很用力,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的理智一直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孟熹微的嘴唇很快就陪咬破了皮,有鮮血滲了出來,流進了孟熹微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