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熹微不怪任何人,因為她知道,他們這麼做,也都是不想讓她太過於擔心,但是當看到雲老這個樣子的時候,孟熹微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隻手拽的生疼生疼。
“義父……”
“傻瓜,不要哭。”雲老本身想給孟熹微擦眼淚,但是他的手才剛剛抬起來,就因為胳膊實在是使不上力氣,又隻能無力的放下了。
“皇傲,你能不能先去外麵做一下,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微微說。”
“好。”勁皇傲答應了以後,拿了幾個靠墊放在自己剛才坐的位置,又幫助雲老調整了一下坐姿,確定他不會不舒服以後,這才對著孟熹微說道:“我在外麵等你。”
當臥室裏隻剩下孟熹微和雲老兩個人的時候,雲老輕輕抓著孟熹微的手,歎息著說道:“微微,別哭了,你這樣一哭,義父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了。”
“好,我不哭了,不哭了!”孟熹微一邊說,一邊用手背將眼眶裏的淚水擦掉了,隻是眼睛還是有些紅紅的。
“很抱歉,從我生病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跟你隱瞞了我的真實病情。隻是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最起碼還有一兩年的生命,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看到你的孩子生下來,體驗一把當爺爺的感覺了,但是,我還是高估了直接的身體狀況。”
“義父……”孟熹微除了這兩個字之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其實她很想安慰雲老一句,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是這樣的話,孟熹微連自己都騙過去,更遑論是雲老呢?
“微微,你要明白,生老病死是人都會經曆的一個過程,沒什麼的。老頭子我活了六十多年,也足夠了。唯一遺憾的是,我不能親眼看到你的寶寶出生。微微,答應義父一個要求好不好?”
“您說,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答應您的!”孟熹微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想跟這孩子起一個名字,可以嗎?”
“好。”孟熹微沒有絲毫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您想好要叫什麼了嗎?”
“你幫我一個忙。”說著,雲老鬆開了握著孟熹微的手,然後指了指一旁的一個櫃子,對孟熹微說道:“你去把那個櫃子打開,裏麵有一個小鐵盒,你拿出來給我。”
孟熹微徑直走到了雲老說的櫃子前,拿到了鐵盒子。
鐵盒子不是很大,充其量隻有孟熹微兩隻手合起來那麼大,而且不重,除了鐵盒子自身的重量之外,幾乎沒有什麼重量。
在鐵盒子的表麵,還印了一條龍騰的圖案,孟熹微知道,那是龍會的會徽。
孟熹微再次走到雲老跟前,本來是打算把鐵盒子遞給雲老的,但是雲老卻沒有接,隻是看著孟熹微說道:“這個盒子你留著,等到孩子出生以後再打開,這裏麵裝著的東西,是我給我那孫子的見麵禮。”
“好。”孟熹微並沒有拒絕雲老的好意。
她小心翼翼地將鐵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以後,又在雲老的身邊坐下來,盡量調整自己的心情,讓她看起來不那麼難過:“義父,您想好要給寶寶起什麼名字了嗎?”
“之易,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雲老詢問著孟熹微的意思。
孟熹微卻道:“之易之易,來之不易,勁之易,義父,我喜歡這個名字。”
“你喜歡,也不知道皇傲會不會滿意。”
“他敢不滿意!”孟熹微的語氣有些霸道,雲老看到她這樣,不由輕輕笑了。
“微微,其實義父真的感覺,很對不起你,你,皇傲,蘇黎,你們本來應該有更好的生活,但是卻因為我們上一輩人的恩怨,導致你們三個人之間,也不得不麵臨艱難的局則,甚至分崩離析。說再多的對不起,也不足以彌補我們對你們的虧欠。”
聽到雲老用這麼正式的語氣說話,孟熹微的心裏又開始難受了。
她一個勁兒地搖頭:“義父,這不是你們的錯,您也不需要感覺到對我們有任何的虧欠,不管是我也好,皇傲也好,蘇黎也好,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也知道我們的每一個選擇意味著什麼,這是我們必須要麵對的。”
“哎。”雲老苦笑著說道:“我多麼想,繼續替你遮風擋雨,但……”
雲老的話隻說到這裏就戛然而止。
孟熹微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能用牙齒咬著自己的唇瓣,任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眼看著孟熹微又要哭了,雲老急忙說道:“好了好了,別再哭了你這樣,義父心裏也不好受。知道我為什麼要讓寶寶叫之易這個名字嗎?”
雲老成功地轉移了話題,讓孟熹微頗為不解的看著他:“難道不是我剛才說的那個意思嗎?”
“你說的,隻是其中一部分意思,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希望這個孩子,將來以後可以避開所有的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