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薑姓,呂氏,名恢。”總角男童答到。
鄖常記得《睡虎地秦簡·編年紀》中有這樣一則記載:十八年,攻趙。正月,恢生。
鄖常算了算時間,《編年紀》中記載的恢和眼前的孩童差不多大,但是鄖常不知道恢是獄掾喜的兒子還是侄子,於是他便向恢問到:“獄掾是你何人呀?”
“正是家嚴。”恢一副小大人模樣答到。
鄖常見恢挺可愛的,於是便指了指身旁的坐席,對恢說道:“恢,坐下聊吧。”
恢隨即便跪坐在了鄖常身旁的坐席上,然後一本正經的向鄖常問到:“是誰最先稱你為南郡宋玉呢?”
鄖常雖不知恢問這個幹嘛,但還是答到:“是江陵的耿子。”
“耿子可曾見過楚國宋玉?”恢追問到。
鄖常聞言一愣,搖頭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見過嗎?”恢又問到。
鄖常搖頭說道:“我沒見過。”
恢又偏著頭問到:“那你覺得你與宋玉誰更美?”
“嗬嗬,宋玉更美吧。”鄖常笑了笑,說道。
恢聞言便撇嘴說道:“你不是說你沒見過宋玉嗎,那你怎麼知道宋玉更美?”
“因為你問的是我覺得誰更美,覺得是指感覺,感覺就是一種猜測,猜測自然不需要見過宋玉。”鄖常說完便在心中想到:你個小屁孩兒還給我下套,不過你還嫩了點。
恢聞言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頓時像一隻戰敗的公雞,恢似乎不服輸,又向鄖常問到:“那你為什麼要猜測宋玉比你美,而不是猜測你比宋玉美?”
鄖常微微一笑,說道:“因為長幼有序。”
恢聞言便閉嘴了,顯然他不敢反駁這一點。
恢隨即又古靈精怪的說道:“好吧,君子通過了我的考驗,我服君子了。”
“能得小君子服氣,那真是我的榮幸。”鄖常笑道。
這時一名未冠少年走了過來,彬彬有禮的對鄖常拱手說道:“舍弟頑劣,若冒犯到了鄖君子,還請鄖君子勿怪。”
鄖常聞言便知未冠少年是恢的哥哥,他回憶了一下《睡虎地秦簡·編年紀》,覺得其中記載生於秦始皇十一年十一月的獲與少年最為符合。
鄖常起身還禮後說道:“小君子甚是乖巧,見我一人在此無聊,特地來陪我聊天。”
恢一聽鄖常在幫他說好話,頓時對鄖常好感倍增。
“阿兄,鄖君子是阿翁請來的貴客,我為了不怠慢貴客,所以來陪鄖君子聊天。”恢順著鄖常的話便說道。
未冠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又微笑著對鄖常說道:“鄖君子,我叫獲,我常聽家嚴提起君子,對君子甚是仰慕。”
“承蒙獄掾誇讚,小君子厚愛,常惶恐之至。”鄖常謙虛道。
“君子過謙了,獲有幸拜讀了君子所作《子虛賦》、《秋聲賦》和《漢神賦》,對君子的文采是佩服萬分。”獲又說道。
“小君子也好辭賦?”鄖常問到。
“嗯。”獲點頭答到,然後垂頭喪氣的說道:“不過我才疏學淺,無論如何也作不出《漢神賦》那樣的絕世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