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嘉敲門的時候，出來開門的是黃誌通的大哥黃誌明。他的臉上就像是籠罩著一層烏雲，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其實屋裏的人早已經聽到外麵所發生的一切，黃誌明對及時趕來的警察表示了感激。
顧雨嘉直接了當地說：“我們是為了黃誌通昨天的殺人案來向你們了解情況的。”
“哦，那幾位警察同誌請進吧！”黃誌明麵無表情，機械性地回答道。
進到屋裏的時候看到，這個院子的地上都是安棟剛才從外麵故意撒進來的黃紙，黃誌明的妻子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庭院裏打掃，這裏也給人一種毫無生氣的感覺。然而庭院中有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籠尤其引人注目，顧雨嘉和李正國想起了當時去精神病分院時，陸高亭提到的黃誌通曾被家人關進鐵籠裏的事。他們聯想到黃誌通被關進鐵籠時的情境，心情都非常的複雜。
進到客廳他們看到一男一女兩位五十左右麵容憔悴的中年夫婦，看樣子應該就是黃誌通的父母黃海榮和張惠了。張惠的膝蓋上還坐著一個六七歲正紅著眼的小男孩，剛才從這裏傳出來的小孩子哭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警察同誌，我那個兒子他現在怎麼了？”張惠看到警察進到家裏，她將小孩放到一邊非常關心地問道。
“不用擔心，他現在在我們那裏非常的好。”不知道為什麼，顧雨嘉一看到她心有點軟了下來，因為她自從進到這裏之後，從這些人的目光中明顯可以看出，最關心黃誌通的人就是這位母親了。
黃海榮一直鼓著張臉沒露出過什麼好臉色，他手裏拿著個水煙筒在使勁地抽煙，警察來了連看也不看一眼。等張惠說完他嘴裏吞吐了幾口煙霧，然後哼哧道：“你那個寶貝兒子殺了那麼多人，害得我們家無寧日。現在小孫子到學校都因為家裏的醜事而被同學叫他小精神病，全班沒一個人敢跟他玩的，這下你可高興了吧！你整天就知道躺在房間裏哭，還有以後村裏的人會怎麼想我們，這些你想過嗎？他老老實實地待在精神病院裏不好嗎，非要跑回來殺人連累我們。”
張惠用力推了黃海榮一下，然後說道：“難道誌通他不是你的兒子嗎？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反正我們的兒子沒有壞心眼。他雖然是有點傻氣，但絕對不是外麵的人說的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精神病人。”
“那你就當我沒這個兒子好了，也不知道上輩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生了這麼個喜歡殺人的精神病兒子來折磨我！”
黃海榮丟下這句話之後正想離開，卻被李正國叫住說：“你去哪裏，我們都還沒開始問你話呢。”
黃海榮哼道：“如果是想問關於那個白癡兒子的事的話就問那個婆娘吧，我們家裏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那個白癡了。”他說完之後就真的離開了。
李正國聽到黃海榮說的那些話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頓。黃誌明將泡好的茶拿了過來說：“兩位警官你們也別怪我爸爸，這兩天我們全家都因為弟弟的事操了不少的心，而且你也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村裏的人難免會對我們家裏人有看法。”
“沒事，讓他走吧！”對於這樣的人，顧雨嘉隻覺得一刻都不想再見到他。
張惠的眼眶都紅了，她抿著嘴像是在壓抑著情緒，盡量阻止自己哭出來。小孩子在一旁看著奶奶這麼傷心的樣子也表現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黃誌明拿起了掃帚帶著自己的兒子，默默地走到外麵幫他老婆打掃起這個小庭院。
“何大姐，你也不用傷心，我們……”李正國說到這裏卻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確實不知該怎樣去幫這麼一位可憐的母親。
張惠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沒事，讓兩位警官看到這些笑話真是抱歉了。”
顧雨嘉說：“其實我們這次來不隻是針對昨天的命案，而是想全麵了解一下黃誌通這個人的。”
“你們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問吧，我肯定會毫無保留地全部告訴你們。”張惠說出這句話時有種故作堅強的樣子。
顧雨嘉直接就問道：“我記得昨天被殺死的方金華和安文斌，年紀應該和黃誌通差不多，既然在同一個村莊裏，那麼他們小的時候就應該認識了吧。”
張惠點了點頭說：“農村裏的孩子在小時候都喜歡走到一起玩，方金華和安文斌等一些孩子在剛開始還不是很懂事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我兒子智障的問題。後來到了六七歲的年齡，我兒子誌通的問題就開始被其他孩子看出來了，那些孩子還會一起來欺負他笑我兒子是個白癡。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盡量不讓我兒子出去跟他們玩。”
顧雨嘉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說黃誌通在小的時候就曾經和其他一些小孩發生過矛盾，那個時候他有沒有跟別的小孩打過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