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哪家的?”
老人雙眼渾濁,幾乎貼著江向南的臉。
江向南和何重龍一副早有預料的神情,進了石塘村,每個老人第一句都是這麼問。
路旁的野花應該是老李栽種和打理的,院子裏,沿著牆角種著更多的花,姹紫嫣紅。不是百花盛開的季節,他們卻看到百花盛開的美麗。
“李大爺,”何重龍扶著老人坐下,在他的視線之外,問人令貼在老人身上,一縷疫病之氣從問人令流出並快速返回,“我們來找趙與榮教授,他在家嗎?”
何重龍輕輕搖頭,老李體內沒有蠱。
“誰家的?”
老李側著腦袋,將耳朵朝著何重龍,想聽的更清楚些。
渡過去一縷生機。
何重龍再次說道:“我們找趙與榮教授,他在家嗎?”
“找小趙教授,他在家呢。你們問我是問對了。小趙教授住在山上,石塘村現在隻剩一幫老家夥,誰沒事往山上跑?他在不在家我最清楚。”
“你們瞧瞧我這院裏,漂亮吧?從年輕開始就好這個,都是些野花,不值錢,但我就是喜歡擺弄。”
“你們再瞧瞧,是不是有很多蜜蜂,太多了,正常是不該有這麼多的。”
“小趙教授研究醫學,經常擺弄草藥,蜜蜂受不了那些草藥的氣味,隻要他一擺弄草藥,就全都往我這裏飛。”
“他現在肯定在家,在擺弄草藥呢。”
老李視力不佳,何重龍仍舊謹慎的背過身用身體遮擋住他的視線,抬起問人令,輕易將一隻蜜蜂吸附在玉色令牌上。
蠱!
何重龍放走了蜜蜂,玉色令牌再吸附另一隻蜜蜂。
也是蠱。
一連試了二十多隻蜜蜂,無一例外,全都是蠱。
院子裏有數百隻蜜蜂,可能還不是全部。
石塘村是血蠱門的老巢,趙與榮在這裏經營了四十年,隻是接觸山村,冰山一角,已經令兩人心驚不已。
“蜜蜂”不是怕草藥的氣味,它們是替趙與榮看門,在趙與榮離家的時間裏阻止外人的探尋。
江向南找來一把椅子,坐在老人前麵,“李大爺,其實我也喜歡花,就是不會種,總是死,你能不能教我點養花訣竅?是不是山裏挖的野花比市場買的生命力更強?你是怎麼喜歡上養花的?”
在他“相信我”的眼神中,何重龍為老李渡過去一縷生機,半聾的耳朵頓時蘇醒到年輕時的狀態,聽的清清楚楚。
何重龍也不清楚他要相信江向南什麼。
可能是在石塘村看到的帶給他強烈的危機感,而他自己束手無策。
江向南給他的感覺很神秘,在孫儒生家正是對方識破了血蠱,也是江向南通過一些“細節”找出趙與榮和血蠱門的老巢,或許對方真的有辦法。
“說到養花,那時候我大概二十歲,家裏沒吃的,進山裏挖野菜。大晴天突然打雷,我被嚇了一跳,沒站穩從山上摔下去,滾了七八十米,當時都以為要死了,迷迷糊糊看到一朵花,在我眼前晃啊晃。”
“我記得很清楚,是一朵紅色的花,特別好看。原來腦子迷糊,就想閉上眼睛睡一覺,可看到那朵花後舍不得了,睜大了眼睛,越看越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