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瓶茅台酒,90年代的價格,大概在200元每瓶左右。
按照李揚的說法,他要三瓶,也就是整整600元,相當於一個普通職工三個月的工資。
李揚這麼說,並不是一時興起,空穴來風。他想看看,成宇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手裏有一筆啟動資金。
退一步講,要是連三瓶茅台酒都不舍得買,也顯得誠意不夠了。
所以他在大排檔上提出這個看似“荒謬”的要求,其實是在考驗成宇,給他拋出了一個繡球。
這繡球,到底接不接?
成宇倒不是心疼600元錢,這筆錢,他自然出得起。
他擔心的是,李揚壓根就不相信自己,或者說,就算相信自己所言,真的有實力去開辦一家英語培訓學校,但是為了生活的安穩,不願意放棄體製內的工作。
幹脆就來個敲竹杠,訛自己幾瓶好酒!
被他人敲竹杠,是成宇最厭惡的事情。或者說,他討厭這種被欺騙的感覺。
在前世,自己證券公司還有點兒幹勁的時候,為了不被踢出研究員的行業,他三番五次找上級領導求情,每次都在對方的暗示之下,花了不少銀子。
可到頭來,錢沒少花,這罪也沒少收。一路淪落到營業部,幹起了給大爺大媽開戶的行當。
從此,成宇恨透了送禮,要麼送錢給老子辦事,要麼,趁早拉倒,爺不伺候你!
見成宇有點兒猶豫,李揚搖了搖頭,抓起桌上的鑰匙,做起準備走人的架勢。
麵對這場景,成宇雖然心裏萬分癢癢,老子給了你酒,你就會答應加入我?
成宇決定賭一把,要是賭輸了,就當促進濱海消費算球。
他一手按住李揚的鑰匙,眼裏露出凶殘的神情。
“額,咋了,不買就不買唄,還不準我走了?”
“你小子真行啊,一下來就敲我竹杠,怎麼的,剛才還在電台裏大談理想信念,現在就直接要禮了?”
李揚聽了也有點兒火,一把拍在成宇的手上。
“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請把你的手拿開!”
兩人目光對視,兩股火焰從眼珠子裏噴射而出,火舌相互侵襲,都想把對方吞噬。
“姓成的,我不管你是什麼前鵬光英語也好,後金牌講師也罷,我告訴你,想辦學校,光英語好還不行,你得有錢啊,你要是王勝利,想辦一萬所英語學校都行。要是沒錢,你憑什麼開學校,憑什麼挖濱海廣播台一個當紅主播?做夢吧你!“
看來,就算李揚不認為成宇是個傳銷騙子,也覺得他手裏壓根沒有本錢,不過是一個徒有滿腔熱血的小青年罷了,就是個空想家,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
聽到李揚這麼說,成宇的心裏反而踏實了。
為什麼呢?因為李揚沒有可以挖苦諷刺自己,反倒是說明了在濱海,沒有錢是辦不成英語學校的,而對自己前鵬光英語教師的身份,也是認可的。
成宇摸清了李揚的疑問,那就是自己到底有沒有錢。
“我跟你打個賭,你敢不敢打?”
“什麼賭?”
“要是我馬上去提四瓶茅台,到時候你也不準帶走,我們一人兩瓶子,白酒當啤酒吹,都幹了。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