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偶爾有耽擱一會去吃飯,但五十鈴貨車總是在監控範圍之內,他不知道的是車裏的雞已經全部被拉走了。
此刻他雙腳搭在方向盤上,眯著眼睛盯著破舊出租院子的大門發呆。
隻要有人開車,一定要死皮賴臉的雞也賣給他們,少賣點都無所謂。
這時候,電話響了。
“軍哥,張文傑把雞賣出去了。”馬蒙還喘著氣,剛才他見勢不對,溜之大吉。他也看到了一絲曙光,本地雞真能賣。
“賣出去了?”吳軍瞬間縮回腳,腰杆挺得直直的。
每都守在這裏,沒見有人來把雞拉走啊。
“可不是,我今把張文傑欠著錢的那些農戶全部都動員到張家要錢......好幾十戶......”
“你瘋了。”吳軍打斷了馬蒙的話,“你特麼瘋了?”
劉成武的囑咐吳軍記得清楚:你做的是生意,老子要在這裏生活一輩子。
吳軍不能讓姐夫一輩子抬不起頭。
馬蒙這一行為,完全是掀磷褲,不做人了。
早晚張文傑會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就瘋了,如果我們的雞賣不出去,他張文傑也別想清淨。”馬蒙沒有順著吳軍的話,而是氣急敗壞的喊了出來。
“閉嘴。”吳軍後悔帶這個馬蒙這個夯貨一起做生意了,可以同甘不可以共苦,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愛自作主張。
昏招盡出,醜態盡出。
吳軍其實有個保底策略,就算自己搭不上買家的線。那不是還有張文傑嗎?厚著臉皮讓他幫幫忙,看在姐夫劉成武的麵子上,他應該會幫忙的。
現在還有屁的可能,雞飛蛋打。
“軍哥,你先不要著急,聽我。”馬蒙趕緊壓住了心中的煩躁,“張文傑的雞都賣出去了,他隻一個時不到,就把所有饒錢全部付完了。”
“什麼?”
吳軍心中又是一震,這幾沒看見張文傑的身影,但是五十鈴貨車一直沒動過,怎麼就賣掉了?
眼皮子下的事情,竟然沒守住?
“馬蒙,你個大傻子,你讓那些人去張家鬧事,現在張文傑把雞賣出去了,咱們賣不出去,怎麼辦?”
“......”馬蒙沒有吱聲,他原以為反正都是賣不出去了,去張國強家搞點事,一泄心頭之恨,沒想到事情半路逆轉了。
“老子早就給你過,遇事要冷靜,我都還沒有放棄,你急什麼?現在怎麼辦?你要是不得罪張國強,我們可能還可以通過他把手頭的雞賣掉,現在怎麼辦?”
吳軍劈劈啪啪就是一陣怒吼。
馬蒙抓瞎了。
他呆呆的拿著手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
“軍哥,現在怎麼辦?”
馬蒙低聲下氣請示,遇事還得靠軍哥。
吳軍其實也沒有主意,心裏正亂得發慌。
早上是絕望,現在是絕望透底。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正想著,窗外有人敲窗。
“敲什麼敲......老子......”
吳軍抬頭,卻看見了一個熟臉,不由得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