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真傻。但我必須這樣做,都是為了家族。”他又想起了小時候妹妹的眼睛,仿佛就在昨天。他記憶中的大草原。
“你去一邊去,我要練功,晨晨!”
“不嘛,人家就在這裏,你就當是空氣好了,我保證不發聲。”
“你……好吧。”
…………
“要是還像當年該多好……哥哥當的是個屁!”他又想起自己說過要保護妹妹一輩子的話,那時的他童稚卻堅定,敢和世界為敵。如今他富有天下,卻總覺得欠些什麼,他知道是愛,他唯一的親人在兩年前與世長眠,他就一個妹妹,母親在生他們的時候去世了。他甚至在夢裏都會隱隱作痛,但他知道自己的任務還有很多,父親臨死前的話也讓他時常在耳邊回響。他還記得父親臨死前的表情和歎息“終究是容不下我們的……”
他又默默流淚了,帝王的眼淚。
他又握緊了拳頭。他深知這世界的法則,弱肉強食,動物都明白的道理。
秦楓和爺爺在中午時回到了殘破的大堂,這裏是乞丐們生活的地方,但卻很熱鬧。眾人席地為床,交流著京都風雲,仿佛自己是個人物。
他和爺爺坐在祠堂一角,爺爺不讓他去河裏洗澡,他說髒點臭點好,不然就不像乞丐了。
“怎麼了,秦楓?”
“我覺得沒意思。”
“什麼沒意思。”
“就是沒意思。”
“哈哈,老夫也是,孩子總是愛玩的,我怎麼能把你拴在身邊呢?”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但還是有些釋然,他很早就想跟爺爺說了,但總是開不了口。而且他也覺得爺爺幫不了他,隻是覺得自己很寂寞,很迷茫,七八歲的孩子還是貪玩的年齡。他總是會想母親,在夢裏,平日裏,想起一句句話,但他不願在人前流淚。他也不知道夜晚的夢囈。
“沒事,我們今晚就出城。想來也兩年了,風波也該過了。大人總是喜歡安逸。”
“什麼意思?”他聽不懂爺爺在說什麼,他沒去過外麵,不知道天有多廣地有多寬,隻知道自己好像就屬於這個地方。
老爺爺微微一笑,便睡去。
他也無聊到睡著了。
下午時分,他和爺爺依舊沿著熟悉的路走去,然後坐下,等待。
太陽快要落山了,幾處霞光把天空點綴的十分美麗。
他慢慢站起來,小跑向爺爺方向走去。像之前一樣微笑著看著爺爺,但心裏卻空落落的。
突然一匹馬車衝了過來。他剛好在路上,就在快要撞到時,千鈞一發之際爺爺拉了他一把,他的心跳加速,陣陣發抖,臉色蒼白,仿佛傻了一樣。
“死叫花子,不長眼睛嗎?活該!”車夫罵道。吸引了一些人。
爺爺摟著他一句話也不說。準備離開。
車裏走出一個小女孩,長的十分漂亮。頭發很長,玲瓏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若隱若現的酒窩,腰掛香囊,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
他不由的看了看她,立刻低下了頭,看著地麵。下女孩越來越近,他越來越緊張,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餘光總是注視著她。
她來了,微微的香氣,他聞過香的,卻都沒有如此迷人。車夫立刻不說話了。
“這是一些錢,不好意思,差點撞到你。”
爺爺見勢拿過,低頭不語。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白暮。”
秦楓依舊不說話,餘光掃視著白暮,不知道為何緊張的心靈有一種熟悉的安靜。那是母親曾經給過的卻又不像母親那般的溫柔。
“是啞巴嗎,我知道的,你不會說話,我爹地說了要說聲對不起。”
白暮微微一笑,秦楓覺得有一股溫柔的光明的力量在安撫他。
“我……沒事。”說罷拉著爺爺趕快走了。
人們也散了。他們驚歎那個不起眼的老叫花子功夫如此了得,幾乎是飛著趕了過來,走在路上還在議論。
“小姐,你被騙了,他們是碰瓷的呀!”車夫大喊。
“是你沒看見怪人別人,不羞的嗎?他要是死了就沒了呀!”說著走上車。
“他不過是個叫花子。”馬車慢慢的行走著,少了一絲戾氣。
“我說你錯了你就錯了!”
“你為什麼對自己人這麼凶……”車夫無耐道。
“要你管,爹爹還管不了我呢,哼!”嘴角微揚,嬌顏世無雙。
車過,揚起一片塵土。
……
不知什麼鳥叫著。。
月色入戶,白璧無瑕。此時是夜晚時分,大約兩三點。隻見秦都城牆上一陣陰風吹過,帶走了些什麼。
隻有樹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