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清醒了嗎?”傅斯宸勾起清冷的笑意,站在岸邊,低頭看著水中狼狽的顧安然。
顧安然抿唇不語,她泛紅的身體已經逐漸褪去顏色,而臉色則更加蒼白得可怕。
不想繼續泡在水中,顧安然隻能自力更生站起來,可那晚禮服浸濕了水以後,就變得無比沉重,她仿佛覺得自己穿了一層厚厚的盔甲,好不容易才上了岸。
風吹在她的身上她已經不覺得冷,那感受寒冷的知覺似乎已經被切斷。
“看來你已經清醒了。”傅斯宸扯了扯唇角,轉身離去,留顧安然一人站在岸邊淩亂。
這一刻,顧安然對傅斯宸徹底死了心。
她能如何?其實傅斯宸選擇將她放在水中降溫,也是一個辦法。相比讓他親自用身體幫她解了藥,她寧願泡在這冷水中。
她為何要生氣,又為何要埋怨他?他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她也沒有必要因為他說的話,而有任何不好的情緒。反正,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這裏的。
她黝黑的眼眸中,忽然就釋然了。
從後花園的水池回到別墅裏,花了顧安然十分鍾的時間,雖然她早已經麻痹神經,不覺得冷,可她還是感冒了。
書房的燈亮著,顧安然選擇先回到臥室洗個澡。卸去身上所有的衣物,那黑色的禮服沉重落地,她隻覺得全身都輕鬆了許多,身體輕盈得幾乎可以飛起來。
洗完澡後,顧安然換上了輕便的家居服,忍痛看著地上那件黑色晚禮服,一百五十萬的東西,大概已經毀了。
到廚房泡了杯薑茶以後,看著依舊亮著的書房,顧安然緊握了拳,下定決心朝書房走去。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聲音無比堅定:“是我。”
“進來。”傅斯宸的聲音還是依舊清冷。
顧安然推著門,不卑不亢的走進書房,隻見傅斯宸正低頭翻閱著文件,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她倒也不出聲,捧著薑茶十分淡定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等著傅斯宸將事情處理完。她可以等,等到他主動和他說話的那一刻。
顧安然早已經把薑茶喝完了,傅斯宸也沒有抬起過一次頭,她也不氣餒,倚靠在沙發上,數著沙發邊那盆栽的葉子。數久了葉子,她也不覺得困,反而更加清醒。
“你到底想做什麼?”傅斯宸終於抬起頭來,目光淩厲的掃射著顧安然的身影。
顧安然倒也不畏懼,雙眼直視著傅斯宸的眼睛,眼神倒比他更冷幾分。
似乎一夜之間,她變了。他的心有些疼。
“想必傅總也看清我是怎樣的女人了,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放我走?”
這是顧安然第一次如此直截了當的當著傅斯宸的麵,要他放她走。以前她總有諸多顧忌,即使受了委屈也還是忍氣吞聲,隻是現在,她已經受夠了。
她怕自己等不到羽翼豐滿的那天,就被傅斯宸折斷翅膀,折磨致死。她怕她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更呼吸不到新一天的空氣。
這一切給予了她莫大的勇氣,讓她能夠毫不畏懼的麵對傅斯宸將心中所想說出口。